他大步走向跪在地上的依嬛:“阿嬛,你伤还没好呢,跪地上做什么,起来。” 目光停留在地上画了押的白纸黑字上,他嘴角冷然一撇,一手将依嬛扶起,一手捡起口供纸。 “阿嬛藏了禁物在勤政殿里?”龙梓聿眉头上挑,“朕怎么不知?一派胡言!” 没见他怎么动作,口供纸瞬时在他手中化作了漫天齑粉。 “皇帝!”郭太后怒斥,“证物尚在,你怎能不分青红皂白,如此包庇贵妃?” “什么证物,嗯?”龙梓聿从不曾对着郭太后如此颐指气使。 “你!”太后气急,“证物就在哀家这儿,你有能耐,就灭了哀家的口,正好来个毁尸灭迹!” 龙梓聿揽着依嬛,一步步向郭太后逼近:“母后说笑了,不就一袋子的春宫图、催情药吗?儿臣这些年来都未曾与皇后行过周公之礼,生怕委屈到阿嬛,特别差人买回来做参考的,母后喜欢的话大可留下,就当儿臣的一片孝心了。” “放肆!”郭太后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拂莲面色惨白,搀扶着郭太后,看向龙梓聿,目光中尽是恨意。 龙梓聿视若无睹:“没其他事的话,儿臣带着阿嬛回去了。” 直到出了太后寝殿,依嬛还处在懵逼状态,像个木偶一样任由龙梓聿揽着前行。 他刚刚,是在和郭氏一族宣战? “陛下。” “叫我什么?” “哦,阿聿。”依嬛拽住他的袖子,“这样没问题吗?” “安心。”龙梓聿刮了刮她的鼻子,“我早就想这么做了,与你无关。” 想到一件她在意的事,依嬛心下打鼓,犹豫再三才小声问他:“阿聿,你说的是真的?” “哪句?” “你跟皇后,你们……”依嬛声音越来越小。 “真的。” “那薛景妃?” “我这么一个‘病秧子’,还能把她怎么着?”龙梓聿瞥她一眼,“你不是一直都知道?” “诶?我为什么知道?”依嬛诧然。 “你不知道?还敢一次次撩拨我,挑战我忍耐的极限?”龙梓聿有些咬牙切齿,“你这个、磨人的妖精!” 磨人的妖精?夜里,依嬛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脑中全是龙梓聿的这句话和他说这话时的神情。 他,已经忍很久了吧?可现在两个人两情相悦,夜夜同床共枕,他怎么毫无动静? 转身探究着他的睡颜,嗯,赏心悦目。不对,不能被美色迷惑了。 她现在关心的,是,他为什么还不吃掉她。 为这个想法脸红心跳了片刻,她用手指碰了碰他纤长卷翘的睫毛。 使坏的手立刻被抓住,他倏地睁开双眼,哪里有半分熟睡的样子。 “阿嬛……”他唤她的名字,声音黏腻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她主动向他怀中蹭了蹭,据说,这是个非常带有暗示性的动作。 果然,他将她紧紧抱住。然而,下一刻,他的手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没发烧?”他松了口气,“太医说伤口复原期最怕受凉发热。” ?! “阿聿,那个,这么久了,伤口早就好了。” “太医说要三个月。” “要吃三个月的药?”依嬛咋舌。 “不,”龙梓聿闷声道,“是三个月不能碰你。” 依嬛恍然大悟,忍不住偷笑:“所以你就忍着?” “我?”龙梓聿双颊浮起可疑的潮红,撇过头,“我很累,要睡了,明日还要早朝。” “不许睡。”依嬛把他的头扳回来,“阿聿,看着我,我很好,不用管太医怎么说。” “不行。”龙梓聿坚决摇头。 “我说行就行。”依嬛瞪他。 龙梓聿双手握拳,叹了口气:“阿嬛,咱们还是再等等?” “不等了。”依嬛脱口而出,“你不行的话,我来。” 二人同时愣住。 依嬛一张脸涨得通红,她刚刚说了什么?她来,她怎么来?生前虽有个高富帅男友,但在这件事上,她完全没有经验好吗? 正踌躇着,龙梓聿铺天盖地的吻已将她笼罩。 …… 东西不能乱吃,话不能乱说,龙梓聿,更不能乱撩。 依嬛用三天下不来床的惨痛经历证实。 那之后,贵妃赵氏,椒房独宠,赵氏一门,风光无限,羡煞旁人。 炎朝清平一年秋,太皇太后薨。 帝大恸,大丧过后罢朝三日,屏退宫人,自锁于御书房中。 依嬛端着亲手熬制的汤羹,久久立于御书房门外。 天色渐晚,她不由得拢了拢肩上的披风,轻唤: “阿聿,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