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在朝堂上与我政见不合。这变盗匪的流民亦是苦命之人,如何就要喊打喊杀的。那些大人们居庙堂之高,眼睛已经看不见真实的民生了。”
宁清顺着她的话说,并用唯物史观给她分析了一通,
“刘大人宅心仁厚!小人同感。贼并不是天生要去当贼的,而是环境所迫。这些流民失去了土地,亲人,逃荒去往各地讨生活,这样生乱是环境所迫啊!”
“而且,人是宝贵的资源,怎么能犯点错就要喊打喊杀呢?应该在劳动中让他们重新改造,让他们明白劳动人民最光荣。偷盗可耻。”
“依小人所见,牢房关押的犯人,也不应该就那么关着。应该让他们劳改。”
“劳改?”
“对,就是劳动改造。”
看着刘大人感兴趣的眼神,宁清继续解释,“只关押犯人也是浪费粮食还不产生经济效益,也不能让犯人思过。小人认为,应该让他们参加劳动改造,比如牢房里男囚可以织布刺绣,女囚可以耕地打铁之类。产生的经历效益全归衙门所有,这样既丰富的社会财富,也让犯人在劳动中充实了自我,掌握了手艺,获得了新生。”
听完宁清的这一番论述,刘大人抚须长叹,
“宁清吾妹,高见!实在是高见!”
“咱们一见如故,以后便姐妹相称如何?”
宁清看着秃头刘大人嘴角不自然地抽了下,
随即欣喜若狂。“姊,真是高看小妹。承蒙厚爱!”
刘大人抚须,“吾字为墨移,宁妹叫我墨移姊即可。”
“不知宁妹字号为何?”
宁清张口就来,
“吾字五柳,游历时小童们唤我五柳先生。”
刘大人大笑一声,“有意思,五柳不是俗世之人,心向往之,为何今日才叫我们遇见!”
“高山流水遇知音,不醉不归,不醉不归!”
刘大人情绪高昂,两人喝的酒酣耳热。
宁清人精一个,顺着刘墨移想听的说,还随时能提一些新奇见解,
一会两人就好的称姐道妹。
等崔玄和王宁到时,她们两人已经喝的醉醺醺了。
崔玄看着两人好笑,
这刘墨移她是知道的,性情中人,干出这样的事不奇怪。
但是她还是要讥讽几声,“墨移姐,贵府就是这样待客?”
刘墨移和宁清此刻正谈的兴起,听见声音抬头一看,她才想起来还约了两位客人。
看着无语的崔玄和王宁,刘墨移大笑而起,起身拉二人入座,“姊今天遇一喜事!希白,永锡吾将小妹五柳介绍给尔。”
崔希白对宁清高看了一眼,
这刘墨移虽热心肠多愁善感,但是也极高傲,能入她眼的人不多。难道这个小娘子还有其他本事不成?
一顿饭下来宁清给这三位贵人留下了极好的印象,她凹着世外高人的人设,忧国忧民,大谈国政。
宁清摸清了刘墨移,想来她的好友,这两位都是与她政见相合之人。
宁清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些精妙见解引的众人称好。
王宁抚髯长叹,“五柳高妙。重农抑商为国之根本,历代先贤已经论证无数,难以翻出花样。没想到五柳还有如此新解。”
“不知你说的资本论是否付梓,在下想拜读一番。”
宁清一脸悲痛,
“永锡姊,实在不巧。我师傅马克思多年前就已驾鹤西去,资本论残稿也毁于大火之中。”
几人都一脸悲痛,
几人天南地北乱侃,崔希白一脸痛心地把话题扯到了边患问题。
还喝了好些闷酒。
宁清此时也喝大了,嘴里没把门,
“女皇属意议和,国危已。”
此话一出,酒桌瞬间一片死寂。上一秒她们还把酒言欢,下一秒几人就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肯定是说错话了。
宁清被这三人的眼睛盯的发怵,她背上出了一层冷汗,酒瞬间醒了。
是了,这话是她偷听崔玄得来。今天喝大了又脱口而出。
这不会是什么机密吧。
宁清强作镇定,思量怎么找补。
她毫不畏惧地和几人一一对视,然后装作惊讶,
“啊呀呀,你们不会还不知道吧。”
“女皇属意议和,朝廷也是议和派占上风。如今獠国势大,岁贡涨了又长,据小道传闻,女皇还想认獠国女皇做义母呢!”
宁清装作毫不在意几人,
独自端起酒杯,似气极,
她又把酒杯狠狠砸在了桌上,大嚷
“荒谬至极!”
“实在是荒谬至极!!”
红木八仙桌被她砸的凹了下去。
几人见这情形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崔玄有些郁闷。她家是因为有做皇夫的公子才打听到的消息,这怎么一江湖游侠都知道了。
听她这么一通抒情,刘墨移和王永锡也没再怀疑她是探子,只当她是个身份背景不一般的游侠。
更是高看她几眼。
不一会几人的又热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