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外边是土豆一样的棕色,灰了吧唧的毫不起眼。
但是只要扒开它的皮,就能吃到美味的果肉。它的汁水跟西瓜一样多但没有什么糖分,只有一股清香。
宁清游猎时只要见着就要摘一兜子,当矿泉水备着。
宁清脱下外袍系了个包袱,
她跟周峻山打过招呼便上树摘果子。
等她满载而归时周峻山已经疲惫地睡着了。
宁清心里愧疚,她轻轻摇醒周峻山。
“山谷姊,醒醒,吃点东西吧。”
周峻山幽幽转醒,
宁清将扒好皮的果子递到她嘴边,一脸担忧。
“你刚吐过,用它漱漱口会清爽些。”
周峻山的神色不似以往温柔,她面无表情地盯着宁清,动也不动。
黑幽幽的眸子像块无机质的玻璃,泛着冷冷的光。
宁清以为她吓傻了,声音更加轻柔。
“吃一口吧。”
“我们现在安全了,别怕。”
周峻山一把打开宁清递来的果子,闭眼不语。
那圆溜溜,雪白滑嫩的“大肚子”一骨碌滚到泥地,就像跳入了巧克力糖粉盒,全身都滚上了褐色的粉末。
脏兮兮的是再也不能吃了。
宁清呆滞了几秒,
周峻山这样她十分不解。
周峻山打落果子后,在一旁闭目养神。
清俊的女人衣衫不整,清隽苍白的脸上一脸冷漠,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
一阵沉默,能听见的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深山的鸟鸣。
宁清忍住委屈,她柔声唤道:“山谷?”
“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周峻山冷漠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走开。”
女人的声音如同刺耳寒冰,让宁清透心凉。
宁清再迟钝也看出周峻山这是生气了。
宁清鼻头发酸,眼睛也抑制不住模糊,
为什么?
周峻山素日温柔,待宁清极好,她此刻的冷漠与厌恶像一把剑,
把宁清的心割的血流不止。
一天的疲惫、不适、狼狈都在此刻爆发,
宁清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脸受伤地看着周峻山。
她眉头紧皱,眼眸水雾萦绕,绝美的脸庞如同出水芙蓉。
这让周峻山有些不知所措。
她似乎也没料想到一个女人会说哭就哭,
宁清脆弱哭泣的模样惹人怜爱,比妖精还勾心动魄。
看着那双盈盈泪眼,还有那通红的鼻头和红润的唇,周峻山看的有些痴。
“为什么?”
“我做错了什么?”
宁清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滴,声音哽咽,
被这声娇弱质问惊醒,周峻山神志恢复清明。
她幽幽盯着宁清的眼眸,目光犀利地仿佛想要看穿她的内心,“你为什么救我?”
“我对你有那么重要吗?”
周峻山的声音还是如往常一样清润但语气却是反常的冷漠。
宁清嘴唇微张,看她的目光有几分陌生,仿佛从未认识过她一般,
“你在说什么傻话?”
“我喜欢你啊,怎么忍心看你受伤!”
“喜欢?”
“呵……”
周峻山似乎被这句话逗笑了,
“你我认识不到一周,你就喜欢上我了?”
“还愿意带着我这个累赘逃命。 五柳,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看着气势大变的周峻山,宁清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周峻山,但是现在的场景让她不由地生疑。
为什么她会中毒,为什么今日会被埋伏?
周峻山是想要她的命啊!
宁清大受打击,眼泪更加凶猛,
她抓住周峻山的衣领质问,
“都是装的是吗?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你之前对我那么热情,对我那么温柔,都是假的!假的!”
周峻山被她猛地拉住衣领,差点栽在宁清身上。
她狼狈挣扎,“你快放手!”
“我不放!”
“快告诉我,你是个骗子!”
周峻山被她晃的头晕。
没想到已经给她下了那么多药,这女人居然还是如此生猛。
“放肆!”
“快住手!”
宁清此时上头,哪里会受她威胁。
愤怒的她感觉自己被人玩弄了感情,十分抓狂。
“啊,你这个女骗子!”
“居然欺骗我的感情!”
周峻山没想到,自己为官多年会遇到这种纠纷。
而且还是和一个女人。
还有,这宁五柳是不是搞错了重点。最先该质问的难道不是今日的刺杀之事吗?
什么热情、温柔、装不装的有那么重要吗?
周峻山官威逼人,她严厉道:“大胆!我是州牧,结盟之事你还要不要谈了?”
这句话唤回了宁清的理智,
她止住眼泪,冷笑一声。随即放开了周峻山。
“呵。”
“周大人,你最好能解释清楚今日之事。”
周峻山拂袖背手,一身寒气,
“我莫州不受边患侵扰,为何要白白出钱出兵让与你们?”
“那獠人势大,我怎知你们又能打赢?”
“今日之事我只是考验你的能力罢了。”
“既然你活了下来,我也会信守承诺,继续盟约。”
宁清双唇紧抿,冷笑出声,
“周峻山,你当我是个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