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这样卑贱的人……是会让宁清出洋相的。
如果以后与清妹一同出去,不知道她会因他遭受多少嘲笑。秦尚从小就听多不少辱骂他的话,无一例外的都是攻击外貌,他的绰号有“大猩猩”,“狼人”,还因为他眼睛犀利像老鹰被叫做“雕子”……
秦尚虽然表现的刚强,但他也只是个男人,哪个男人会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呢?被人这样直白的作践,秦尚愤恨又羞愧。
为什么他就生成了这样,一直都是别人口中的笑话。
不能细想,清妹愿意要他都是天大的福分了,他的所有运气一定都用在了这里。
……
宁清两边哄好,两人终于不是斗鸡似的好战。休整一番之后,她们又回去了那个山寨。
宁清洗了个热水澡,在房间倒头大睡,这一觉直睡到了日落。当她醒来,出去寻人,她发现大厅的窗户上,木门上,墙壁上到处贴着红色剪纸,桌子上的陶罐还插着红的热烈的蔷薇花,手臂粗的那么一把。
这莫不是把屋外的花墙都要薅秃了。
宁清看的满头雾水,这是有什么喜事。
见不着人她便在院子里坐着乘凉,漫天的晚霞还有阵阵凉风让人很惬意,山谷蒸腾的水汽还夹杂着花香。
这是山间盛夏的傍晚。
不一会院子热闹了起来,山寨的杂役们不知道从哪儿一股脑冒出来,他们搬来了许多桌椅,在院子里摆了三四桌。
与此同时还在院落打上了落地的大红灯笼,红烛摇曳,喜庆无比。
宁清疑惑地看他们忙碌,她拉住其中一个老伯问询,那人道今天山寨要办喜事,而宁清就是那个新娘子。
宁清无语,
秦尚的执行力也太强了,早上刚松口下午他婚宴都张罗上了。
宁清没有看见秦尚猜想他可能在置办宴席,但是王嘉元去哪里了呢?
整个寨子没有,宁清打着灯笼去了外边,出了山寨大门之后她看见山林间有点点火光,她朝那边走去。走近后,宁清见一白衣公子跪在前方,烧着纸钱。
树林被灰蓝色的天空笼罩,枝叶掩映着他的身影。王嘉元瘫坐在空地上,把头埋的很低。他面前有两盏白烛一只香炉,烛火摇曳,香烟缭绕,气氛悲凉。
宁清见他一边啜泣一边烧纸。
是王嘉元在祭奠父母。
那道孤寂的身影与山寨中的喜庆欢宴一对比更显凄凉。
宁清心里泛起怜悯,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不过去,这种时候什么安慰都是苍白无力,有些痛苦只能独自消化。
宁清轻手轻脚地原路返回,只留王嘉元在那里独自思念亲人凭吊他的命运。
……
寂静的夜晚,月光洒在山林间,王嘉元孤独地坐在大石上,他脸上泪痕未干,凝视着远方的星空,他想在天上找到他母父化作的那两颗星子。
王嘉元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脑海中复现母父自尽的那一幕,今日他比任何时候都理解无依无靠,孤苦伶仃这两个词。
悲痛席卷心头,他无法呼吸,仿佛是被抛入了黑暗的深渊。
男人目光空洞,嘴中轻轻呢喃,“父亲……我好难受。”
王嘉元知道女人三夫四郎很正常,但是为何他会如此难受。难道他真是男德上写的那种妒夫吗?
回想起他的母父,母亲虽然没有庶子庶女,但是她也有侍夫,还有过许多风流韵事,但是即便如此父亲也与她琴瑟和鸣,恩爱非常。
王嘉元心里黯然,为什么他就做不到这样,是不是他真的德行欠佳。
心如刀割,烈火焚身,只要一想到五柳会和别人亲密,他的心脏就好像被捏碎了一般,他要如何大度!
王嘉元泪流满面,太苦了,恨不得从来没遇见。
许久之后,喧闹的乐声从山寨的方向传来,将他惊醒。
王嘉元神色晦暗地看向那里,灯火通明,张灯结彩。一缕微风吹起了他的发丝,好像是世界的叹息。
看着那座小院,王嘉元面露苦笑,他都没有和五柳拜过堂,现在秦尚居然张罗起了他的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