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不出,全让我等为她当马前卒。”
青铜炉中燃烧着香料,弥漫出淡淡的香气,有薄荷冰片的味道,宁清吸一口气只觉清醒不少,她笑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至少人家给粮了。”
赵符面上不甚高兴,她冷哼一声,
“这就是她们吹嘘的贵族风范。”
“罢了。如今还需乘她的东风,等收拾完周峻山之后再与她算账。”
宁清想起今日在殿中所见的另外两人,她询问道:“则平,崔玄身边跟着两人,疑是心腹。”
“那两人气质非凡,非富即贵,你可有具体的信息?”
赵符沉吟,
“拘你描述,那两人应为袁筑与郭允。袁筑是与崔家不相上下的世家贵女,崔玄与之交情颇深,互为联盟。郭允是崔玄帐下得力谋士。”
似想到什么,崔玄轻笑出声,“那袁筑还与周峻山有姻亲关系。周峻山的夫君就出自袁氏。”
“如今两家刀兵相见,真有意思。”
听见这话,宁清摸上了下巴,
“竟是如此,袁家恐有叛变的嫌疑。周峻山有袁氏所出的一女一子,她做伪帝,那她女儿接位这江山岂不是也有袁家一半。”
赵符不甚在意,“嫁出去的男儿泼出去的水。周峻山与獠人勾结,袁家世代清贵怎么愿意与她一起遗臭万年,只恨不得赶紧与那外嫁男划清关系。”
宁清笑笑,“那可不一定,利字当头。”
“还得看局势吧,反正这袁家是怎样都不会吃亏了。”
房间外,虫鸣声在夜色中传来,伴随着微风的拂动,烛火不时地摇曳,仿佛在述说着此时局势的不动荡。
两人对坐在书房里,思虑纷繁……
七日之后,拜将台。
天空如壁,风吹旌旗,猎猎作响。
高台上,五方旗帜飘扬,正中央树立着白旌黄钺,香案上摆放着乌牛、白马、兵符和将印,这些象征着军队和统帅的重要物件,展示着决战即将开始。
高台上的士兵穿甲戴盔,执各种兵刃、仪仗,层层站定,威风无比。长长的号角架在台上,一一吹响,号声沉重,严肃。
台下骑兵、步兵按五色方阵排列,远望去一片刀枪剑戟、旌旗仪仗。
台下正中,崔玄在前,她一身戎装站在前方,英姿飒爽。她身后站着两个戎装女子,赫然是她的心腹袁筑和郭允。
众诸侯分立在台阶两边,肃穆无声。宁清站在队伍的最末。在她前面的都是中原的各方诸侯和要员,她一个小小的丧家之犬在这里排不上名。而且这帮人对她颇为不齿,言语间都是排斥。
宁清心里长吁短叹,
真乃时运不济,若不是周峻山这老贼,她哪里会在这里受气。
看看她的狼狈再看看最前面崔玄的威风凛凛,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吉时已到,会场号角之声、鼓声似闷雷滚动,气氛庄重。
崔玄在前带领众人庄重地登上高台,宁清也跟上。
崔玄领头跪拜天地,崔玄焚香后再拜,颂盟:
“国有不幸,皇纲失统。贼臣周氏,勾结戎狄,流虐百姓,祸加至尊。玄等恐社稷沦丧,集合义兵,共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合力,以致臣节。有渝此盟,天诛地灭。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台下兵马万众齐颂:“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声振寰宇,气壮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