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浓情蜜意之后又讨论起了军务。
……
莫州,
周府小佛堂,
佛堂中间摆着一尊白玉观音,淡淡檀香缭绕,
袁甄穿着素净在佛堂礼佛。
他跪坐在蒲团上,指尖念珠滚动,双眼轻闭,嘴巴微动,似乎在默诵经文。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吹进一阵凉风。
袁甄不悦地转身,已经吩咐不要让人打扰,他倒要看看是谁。
只一眼就顿住,随后袁甄不屑一笑。
不理身后人,他继续对着菩萨念经。
周峻山不气不恼,她拿起三炷香,在香烛上轻柔地引火,然后不紧不慢地在空气中晃动几下,
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甄儿,可是还记恨我?”
女人轻声细语,她的音色像是轻柔的丝线,温柔地包裹着人心。
袁甄并不理会她。
周峻山将香插进香台,一抬头,发现悲天悯人的菩萨在垂眸看她,
周峻山合掌一拜,笑道:“愿菩萨保佑我一家老小平安。”
闻言,袁甄冷笑一声,手中的动作也停下,他语调微扬,冷如冰窖。
“你孤家寡人,何来一家老小?”
袁甄是京城豪族嫡子,本就心高气傲,下嫁周峻山已是屈尊,没想到此人竟然大逆不道,谋那断头之事。
袁氏一族送与他书信,断绝关系,还要收回姓氏。
嫁与周峻山已经让他抬不起头,没想到还能更加落魄。
周峻山起事之时,袁甄就与她划清界限,各不相干。
听见袁甄的嘲讽,周峻山温柔道:
“甄儿,你我妻夫多年,我待你不好吗?”
“你与我断不干净,孩儿流着你我二人的血脉,这岂是你一句话就能轻飘飘抹杀的?”
听见孩子,袁甄面色更加阴沉,
起事之后周峻山将他软禁,只偶尔让孩子见他一面。两个孩子就像吊在他面前的胡萝卜,
让他求死不能。
袁甄果然被激怒,“周峻山你人面狗心,忘恩负义!”
“死不足惜!”
周峻山不痛不痒,脸上还是笑意盈盈,
“夫君息怒。”
“别气坏身子,孩儿们会心疼的。”
“佳娘,已经学会了骑射,准头还不错。十分神气呢。”
“秋儿也日渐文静,懂事不少。”
“夫君可想再看看她们?”
周峻山话音落下,袁甄已是泪流满面。
他起身一把抓住周峻山的衣领,又狠狠扇了她一巴掌,动作熟练。
“你到底想如何?”
周峻山推开他,然后摸着自己发红的脸颊笑了,
“你看看你,像什么世家公子。”
“怪不得姓氏都要被收回。”
袁甄崩溃大吼:“周峻山!”
“怎么又哭了?”
周峻山走近,俯身为他擦眼泪,
“夫君,我可不是来气你的。”
“我死不足惜,可是咱们孩儿还小,你难道也想让她们陪我一起下地狱吗?”
“如今形势危急,盟军随时会攻来莫州。”
“城破之时,不仅是我身死,咱们的孩儿也会被屠戮。你当真能坐视不管?”
袁甄心神剧痛,
“你到底是何意图?”
周峻山在他耳畔低语。
袁甄垂泪,“我早被除名,如何助你?”
“山谷,你不如早早投降,莫要执迷不悟。”
周峻山脸上闪过一丝不耐,“勿要多语,你照做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