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缓缓流入殷子荀血管内。
她瞪着一双水眸,屏住呼吸,紧紧盯着他,直到时间一点点流走,她额间有豆大汗滴滴落。
对方呼吸逐渐强了些,也不再抽搐,脸上青紫色也褪了几分,他也没有任何排斥现象,她紧憋着的一口气,才算松了下来。
还好,还好,她和他的血液之间并没有不相融的现象。
排出毒素,授血完成,她才又行针封住他体内毒素,又花费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
此时,夜空东边泛起了熹微。
叶姝华累得几近虚脱,总算把殷子荀救了过来。
这下,他帮助自己的诸多恩情,她算是一次性还完了吧。
毕竟,自己输给他不少血。
因为有叶姝华授血的缘故,毒素被压制,他的脸色也恢复正常,拔出了银针,他没一会儿就醒了。
门窗紧闭,屋内火盆烧着炭,热气蒸腾煨得屋内暖烘烘的。
可殷子荀却觉得浑身凉飕飕,缓缓睁开眸子,先是看到冒着汗,一脸虚弱的叶姝华,坐在床榻边,正为他包扎臂腕的伤口。
他心里莫名欢喜,视线落在她那玉手上,刚想要说自己来。
却突然,余光扫到自己下身。
顿时惊得他倏地弹起,再定睛看去。
顿时羞得他面红耳赤。
自己这是,这是,没穿衣服,还是在叶姝华面前?
他知道绝命医师是叶姝华,自然不能当她是男子那般泰然自若了。
见他突然起身,叶姝华无力抬头,眼皮也是松松垮垮耷拉着。
她现在特别虚弱。
无力道:“公子醒了,那便好。现在没事了,毒素被压制完全,但是你那个护……”
“我,我的衣服呢!”
殷子荀现在没心情听她说什么,他只想现在立刻马上穿上衣服。
叶姝华看着他脸上慌张又害羞的神情,眼底划过几分讶异。
她现在是男装打扮,都是男子,他光着身子有什么好害羞的?
疑惑归疑惑,她还是起身从柜子里随手拿了一套青色衣衫丢给了他。
“公子之前那身衣衫和被褥都不能用了,记得都烧掉。”
殷子荀抱着衣服,以极快的速度穿好,耳边匆匆接收到她的话,并未深想。
他现在还满脑子的羞涩和不解,给自己解毒而已,至于把他全身衣服都给扒光吗?
“多谢公子再次相救,公子算一下这三次行针的诊金多少,我这就让下人去拿银票。”他穿好衣衫,脸色也恢复如常,客套道。
叶姝华拄着就近的椅子把手,绕到前面坐下。
微喘着粗气,虚弱地摆了摆手,道:“公子体内毒素特殊,我也只是为公子暂时镇压,并没有彻底镇压,照理不收钱。”
“若公子觉得过意不去,可多介绍几个有钱又有病的客人给我,我不嫌多的。”
叶姝华喘了口气又道,堵住了他想说的话。
来回客套推拉的话还是免了吧,她现在实在没精力。
然后她瞥了一眼门外。
手扒着椅子把手,半个身子前倾,朝他方向探去,表情神秘,低语,说着刚才没说完的话。
“公子小心身边护卫,你这次毒素被诱发,就是因为之前所穿的衣服和被褥上沾有特殊粉末。
这种粉末无色无味,极难察觉,但只要沾染,就会加速体内血液流通,加之还未行针完,没完全镇压毒素,从而被诱发的。”
叶姝华说完才伸回脖子,探回身子,若有所思望着门外身影。
她第二次行针就察觉到他不对劲,本想着第三次行针再行试探他,可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出手了。
收回目光,她再沉吟道:“尤其是除了九鱼另一个护卫,他尤为可疑,公子一定要小心……”
说到最后她扭头再去看殷子荀,发现他正直勾勾看着自己脖后。
她下意识去摸,瞳孔微震了一下,糟糕,来得太匆忙,后脖颈的红色蝴蝶胎记忘记遮住了。
但他应该认不出自己,顶多误以为自己是女子。
在华国历来像有这种红色胎记的,大都是女子,而男子有胎记大多是褐色或者灰色,虽也有例外但却占极少数。
她讪讪放下手,抿了抿唇角,道:“总之,公子小心他,最好直接将他打发了,不然公子怕是还会有生命危险。”
殷子荀现在极其肯定,她就是自己梦中女子。
他又惊又喜,他就知道,也早有预感,她就是她的。
平复了自己心绪,他冷静下来,才重新倒回,将她所说的话一句一句细细回想着。
是九鳞要害他?
九鳞比九鱼虽晚了几年伺候在他身边,但也有七八年了。
他为何要害自己?
“多谢公子提醒。”他拱手行礼。
叶姝华摆手说了句不谢,便起身道:“公子无恙,那我便告辞了。”
说完,头未抬,迈着虚浮的脚步走出房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