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当春桃将“丑女”二字说出口的瞬间,舒之柔的哭声立即就停止了。
随后便是严厉的冷声斥责:
“掌嘴!”
春桃哽咽着跪了下来:
“是。”
随后“啪啪”两下,打了自己两个耳光。
舒之柔端坐在上首,看着下头跪着的春桃,用帕子拭了拭泪,训斥道:
“春桃,我是怎么教你的?从小我学规矩的时候,你也在旁边跟着学,为的就是知道礼义廉耻,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免得给自己、给尚书府丢人!丑女两个字,无论如何不该从你的嘴里说出来。且不说我与昭昭一见如故,脾气相投,哪怕她只是个路人,也不该被你如此评价!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她的心思又能美到哪里去?”
春桃头垂得低低的,嘤嘤哭泣,不敢看舒之柔冷厉的脸。
停顿片刻,舒之柔又说:
“昭昭脸上不过生了块胎记,人贵在心不在貌,若是日后再让我听到你在背后嚼她的舌头,干脆从我的院子里出去!”
“是,小娘子,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知错了。”
舒之柔的脸色也缓和几分:
“起来说话吧。”
“是。”
春桃站了起来,不住的用袖子抹着眼泪,不敢再在舒之柔面前失态。
舒之柔道:
“你刚才想说什么,接着说吧。”
春桃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道:
“奴婢刚才只是想说,宫将军似乎喜欢慕小娘子,小娘子对宫将军如此用心,怕是会白费了,奴婢只是心疼小娘子……”
其实不用春桃说,舒之柔也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
那日慕昭昭被掳去长公主府,宫飞掣有多着急,她不会看不出来。
这几日皆是宫飞掣跑来跑去为慕昭昭传话,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若非甘之如饴,又怎会做这些不起眼的、下人才会做的事?
再说今日,当他发现慕昭昭不见的时候,着急得恨不得杀了她似的,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
若说前几次她还不确定,那么今日她便能确定了,宫飞掣的心的确在慕昭昭身上。
可是慕昭昭呢,她的心似乎并不在宫飞掣身上。
什么叫孤掌难鸣,什么叫单相思,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她苦笑了一下,她喜欢宫飞掣,宫飞掣却喜欢慕昭昭。
而慕昭昭似乎对宫飞掣无意。
她和宫飞掣,还真是同病相怜。
“不管他心悦于谁,都是他的事,我知道自己的心意就好。”
“可宫将军若是一直不接受小娘子的心意,小娘子就要一直这么蹉跎下去吗?”春桃为舒之柔鸣不平,“小娘子已经十七了,若是再不定亲,可就成老姑娘了,到时候难保外面不会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谣言,小娘子还是多为自己想想吧。”
说到这,春桃眼睛一亮:
“依奴婢看,若是小娘子非宫将军不嫁,不如干脆与娘子说说,两家做主把亲事定下来算了,左右婚事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定了亲,就不会枉费小娘子的心意了。”
舒之柔似乎早就打定了主意,闻言只是轻轻一笑:
“强扭的瓜不甜,若他不喜欢我,我又何必绑着他,让他一辈子都不开心?”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小娘子究竟打算如何啊?”
春桃急了。
舒之柔温柔的笑着,眼中却是谁也无法撼动的坚定:
“你不必着急,待他成婚后,我便不再留恋了。倘若他一日未成婚,我便总会抱着些希望,等他。”
慕昭昭发誓,她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刚才房内的人正提到她,她若是当时就敲门进去,未免太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