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珣听到完颜琮这么说,知道他的心意坚定,“罢了罢了,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我会考虑的。”
完颜琮知道皇兄这是肯让步了,心中稍稍安定了些,既然漓月的身份已经暴露了,现在不能逼得太急,实在不行,自己就真的要带漓月逃离这个地方了,便再拜倒:“多谢皇兄,臣弟告退。”
“皇上,只怕那杨普缘是把郓王也蒙蔽了啊……”扎阿那和珠罗见完颜琮走了,便从侧室出来
完颜珣摇摇头,“我看得出漓月对他也是情深义重,那个眼神骗不了人……况且,你听听他心机如此,怎么会是被蒙蔽的那种人。”
“若真如郓王所说,杨普缘不仅真的失忆了,更是无法恢复记忆,那……说不定日后能为我们所用……”珠罗目光深沉
完颜珣和扎阿那皆是一惊,之前只是想着若此人是奸细可要除之而后快,如今听了完颜琮的话却还没来得及想到这一层。
“郓王待漓月姑娘情谊非常,皇上不妨先赐婚于他们二人,反正她人已经在大金了,我们也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只要时时提防,便不会有差错,说不定到时候还真的会有用到她的地方……何必现在伤了和郓王之间的和气。若真把郓王逼急了,带着她远走高飞,那才真的是我在明,敌在暗了。”扎阿那果然老谋深算。
完颜珣笑了,“好,我就不信,在我眼皮子底下,她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珠罗,郓王府那边,你派人留意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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郓王府内张灯结彩,锣鼓喧天,汴梁城内更是一片红色的喜庆气氛。这是为何?不尽是还没出正月的原因,更多的是因着汴梁城内的逍遥王爷终于终于娶亲了,别的王爷这个年纪早就妻妾成群了,这郓王要是再不娶亲都快要被当成断袖了。许多女子也很是遗憾,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妙人能入得了郓王的眼,知道是术虎高琪的义女却也都不作声了,只怪自己没有那个福气,有个如此位高权重的干爹。
完颜琮骑着高头大马,踏着薄薄的清雪,今天的天气真是不错,自己的笑都堆在了脸上,他没有想到自己回来后漓月成为术虎高琪义女的事便定了下来,更没有想到赐婚的旨意和选定的日子也是如此之快的接踵而至,而这些他所担忧的,他所经历的,轿子里的漓月是一点也不知,只知道细数着连面都没有见到的所谓义父术虎高琪竟给了那么多嫁妆,可真是财大气粗。
高朋满座、宾客云集,不过这些场景盖着盖头的漓月是看不见了,她只有在宝嘉一步一步的搀扶下完成一项又一项的礼节,她虽期待着今天,却没想过这么繁琐,从早上到现在连口饭都没吃,真是饿了。总算是一切都结束了,坐在床榻上,漓月好想把自己的头饰都卸掉,真的好重,然后再大快朵颐一顿。“宝嘉……”漓月悄声道
“福晋,宝嘉姑娘已经出去了,您有什么吩咐吗?”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传来
“能给我口水喝吗?”虽然阿琮说过对府上诸人不必客气,可自己总不想太过跋扈,更何况此刻是有求于人呢
“福晋,这可真是为难老奴了,还是等王爷回来揭了盖头,行完合卺礼再喝不迟。”那人堆着笑
漓月腹诽着这些规矩可真是麻烦,怎么会不迟,到时候自己渴死了怎么办……可是她不能说,她大可以掀了这盖头赶走这些人,然后想干什么干什么,可是她不能,她和阿琮好不容易结婚了,她不能给阿琮丢人,不能破坏这婚礼,算了,忍忍吧。
“好了,你们先出去吧,一会王爷过来了你们再进来。”这是宝嘉的声音
果然,这些下人还是更听宝嘉的吩咐,果真是欺软怕硬。
“漓月,饿坏了吧,快吃点。”宝嘉从袖口里拿出了干粮
漓月还是不敢揭开盖头,用手胡乱的抓着,然后不客气的说,“快,给我倒点水。”
“我本寻思看看爷可别被那些人灌醉了,还好有瀛王在一旁照应着。爷赶紧吩咐我让我给你拿些吃的来,就知道你受不了这些。”
“可不嘛,”漓月喝了水这才好些,“我刚才叫他们给我水喝他们都不肯。”
“你和他们客气什么,以后你是福晋,是这郓王府的女主人,该给他们下马威才是。”宝嘉毫不客气,“不过他们都是些老迂腐,今日还是不必理会。”
“我知道,我不会捅娄子的。”
宝嘉笑笑,“看你和爷能完婚可真好,你不知道,王爷为了能娶你可是煞费了一番苦心呢。”
“我怎么会不知道,阿琮的情谊我心里都记着。”漓月紧忙道
宝嘉笑着摇摇头,知道漓月的意思,更知道漓月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只要她能和爷好好的,自己就欣慰了。
“王爷回来了!”这是刚刚那个妇人的声音
那妇人进来又说了一通礼节和吉祥的话,漓月一一照做,这才算完,完颜琮小心翼翼的挑起盖头,低眉的漓月美艳动人,“来,抬起头来让爷瞧瞧。”完颜琮笑着说
漓月也笑了,“没正形!”
气氛总算没有那么严肃了,完颜琮坐在床上将漓月抱在腿上,“他们都走了,我还留着正形做什么。”
漓月撇撇嘴,知道争辩不过他。
“累坏了吧,刚刚有没有吃些东西?”
漓月点点头,“你们这的繁文缛节可真是多。”
“这要是在临安,估计会更麻烦。”
“嗯?”
“听说你们汉人的婚礼更加繁琐。”
“什么你们汉人……”漓月有些不满
“是,都是我说错了,你嫁给我,自然就是我的人,不分彼此。”
“哼,谁说不分彼此了,你们叫福晋,我们叫王妃,自然是不一样的……”漓月歪着头说
完颜琮也笑了,“哦?看来你是不喜欢这个称呼了……”
“反正,只要能嫁给阿琮,什么名分,什么称号又有什么所谓呢……”漓月说这话时眼中带笑,十分勾人,完颜琮再也不想等待了,在漓月的脸上亲个不停。
漓月尝着完颜琮嘴里竟没有一丝酒味,“你没喝酒?”
“要和我的漓月洞房花烛,怎敢喝酒,怕耽搁了良辰……”
漓月脸一红,心中竟是既紧张又有些期待。
“我虽没喝酒,这身上却是有不少酒气,福晋要不先替本王宽衣?”
漓月看着自己心爱的阿琮,没有回答,直接起身,一点一点褪去彼此的衣衫,外面虽是冰天雪地,敌不过屋内的芙蓉帐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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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泞舒郡主到。”
静纯一早就被宣进宫,她心中甚是疑惑皇上为何要召见她,等她到了这见到一旁候立的与莒,心中便明白了七八分,撇撇嘴,跪道:“静纯见过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