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莒脑子涨涨的疼,雀儿又不合时宜的凑上来,“世子爷回来啦,娘子已经备好了您最爱的膳食和酒,就在丝厢阁等您呢!”
“我素来以为你们是懂规矩的,告诉你们娘子,让她自己好好吃吧!”与莒的语气十分不善,青莲都不曾见过他这么凶,雀儿更是吓傻了,站在原地不知说什么,看着与莒气冲冲地和青莲离开。
亦如倚在软榻上,手里拿着医书,但好久都不曾翻动过,脚步声渐近,她依旧没有反应。
与莒皱着眉进来,“听说贺氏今日在花园与你拌了几句嘴,我没想到她如此不知轻重……”
还没等与莒说完,亦如就讽刺道:“轻重?她不是不知轻重,是这府里的人都知道到底孰轻孰重!”
与莒本来心情就不好,急急忙忙赶来哄着她,知道她会有怨气,没想到听到她这带刺的话,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火气。
青莲很有眼色,“亦如,公子刚才在门口已经训斥了丝厢阁的丫头,府里的人都看着呢,让他们人情谁才是公子心尖上的人!”
“他恼的根本就不是贺氏对我出言不逊,而是提及了他心爱的缘子罢了。心尖上的人?哈哈”亦如竟然笑了,只不过这笑中满是凄楚
“好端端的提缘子做什么?!”与莒没忍住吼了出来
“亦如冷哼一声,起身向榻上走去。
青莲赶忙关门出去,每次与莒哄亦如时自己都烦闷的很,不想惹火上身,更不想听他们俩翻来覆去那几句酸话。
与莒在原地抚了抚心中火气,心想这贺氏没事惹亦如做什么,更是提到了缘子,这不就是亦如的逆鳞嘛。自己还是走过去轻轻坐在床边,柔声道:“听青莲说你早饭过后什么都没吃,这怎么行?我叫人备膳。”
亦如呼了一口气,道:“除此之外,
你还有别的要说的吗?”
“刚刚,我不该冲你发火,你为了我受了这么大委屈,我对不住你,”见亦如没有过激的反应,与莒轻抚着她的背身,“但又气你不信我,别人三言两语你就疑我恼我。我说过的,逢场作戏而已……”
“你叫我怎么信你?!”感受到与莒的抚摸,亦如一阵恶心,移开了背身表示不满
与莒以为她说的是名分之事,他坚定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暂时不能给你相应的名分,但我会和贺氏讲清楚,不会让其他人小觑了你!”
亦如又笑了,若不是回想了贺氏入府后与莒的变化,自己还真会被这句话再骗些日子。他转过身,“与莒,你身上有味道,我闻着不舒服。“
与莒皱眉,闻了闻身上,没觉得什么反常,但觉得亦如应该是孕期对气味敏感的缘故,“我从宫里回来没有换衣裳,这就焚香沐浴去,一会再来陪你。”
“我今日难受,别来陪我了。”亦如道
“你难受我才更要陪你。”
“我说别来陪我!”亦如怒道。
与莒深吸了一口气,“好,我明天再来看你。”
听这与莒走出了房门,亦如抑制不住地哭出声来。她想他主动说,就算是逢场作戏也好,但他就是不提这件事……
“你怎么没留下公子?”青莲敲了敲门便进来,她知道亦如不会睡,更担心的是她想不开
“他是不是经常去丝厢阁?”亦如没有没有回答青莲,而是问了她一个问题
“毕竟是公子纳进来的侧室,去看是必然的,但肯定也不会经常去。”青莲胡诌道,“那个贺氏到底和你说什么了?”
亦如没有说话,青莲说的她也不是没想过,只是麻痹自己罢了。
青莲见亦如又沉默,便只得自顾自的道:“我猜那个贺氏见公子不待见她,又打听到公子十分宠爱你,所以才故意挑拨离间,她说的话你可不要信,不然就中了计了!”
“她说让我好好补补身子……”亦如回了一句
青莲一怔,这话打哪来的,但好歹亦如有了回应,便继续道:“你要往好的方面想,那个贺氏对你如此愤恨,不是正说明了你在爷心里的地位吗?要不然她怎么会如此?”
亦如没有多说什么,在外人看来,她是狐狸精,夺了与莒的三魂七魄,只有她自己明白,与莒的心到底在谁那,怕是分给她一半,她都要偷笑了吧,好在……好在缘子真的不在了,不然自己连现在的这点温存怕是都守不住……
男子一袭青衫走在雨中,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将军府外,从前自己就是在这等缘子、或是送她回家,从天光大亮到夜幕深深,从春寒料峭到冬雪纷沓,可惜,他再也等不到她了……一年了,他最初是信蝶漪的,抱着期望,但连宗祯都没有消息的事,绝对算不上好事。
“雨歌姑娘,到了。”马车停稳,侍从向车里面唤道
雨歌撑伞出来,“这些东西都是夫人点名要的,你们仔细着点,别被雨淋了。”
与莒看着雨歌的样子,竟颇有缘子的风范,他们初相识的时候,雨歌还是个小丫头,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出落得越发标致了。
雨歌感受到有注视的目光,回头一看,着月白色长衫的男子独自伫立在细雨中,长衫和头发都已经湿了,不知他在这站了多久。
她都不记得上次到底是不是不欢而散了,眼下只想快步过去,让他避避雨。
“你怎么也不打把伞?”雨歌将伞举高,遮住两人的头顶
与莒看着雨歌紧张的神情,微笑道:“出来的时候没有下雨,后来觉得雨也不大,懒得回去拿……“
“那怎么不进去?避避雨也是好的。“这话说的实在,雨歌自是知道与莒没脸见将军和夫人,他们见面相处起来很是尴尬,他今日过来估计也不是为了见他们的,至于目的嘛……
“无妨的。“与莒说的轻松随意,嘴角一直挂着笑意
雨歌看的窝火,“在我们将军府门口演苦肉计给谁看?!别平白坏了我们将军和夫人的名声!“
与莒有一瞬黯然,但也不作解释,只是道:“这不是被你看到了嘛,也不算白来一趟。”
他将伞往雨歌那边靠了靠,这伞本就不大,遮一个人还好,看她费力举得这么高,大部分雨还是被她自己淋了的,这个小丫头,照顾人习惯了。
“这把伞拿着吧,我这就回去了。”雨歌顺势把伞直接递给他
与莒没接,而是开口道:“不请我去车里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