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郝南听到动静,急忙进来安抚陈戴军:“陈导,悦溶这才刚刚醒,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您先消消气…消消气。”一边给萧宙使眼色,萧宙赶紧帮着他把陈戴军劝出了病房,明悦溶看着他们走出去的背影有些倦怠的阖眼。
她是真的不舒服,这才醒了一会又困得不得了,但是还搞不清情况只能强打精神等着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回来问情况,又呆愣的看着病房门口发呆。
萧宙进来时就看见自己的小师妹又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走近给她掖了掖被角:“师父被郝南劝出去了,现在跟我说说吧,师娘那头还等我消息呢。”明悦溶想说话,但是嗓子不适应的咳了两声:“我说什么啊,我天天上班下班,你不会以为我嗑药了吧?”
她支起身子半坐起来,看向萧宙:“萧哥你倒是跟我说说我是什么情况啊,我刚醒就劈头盖脸挨了顿骂,我脑子还迷糊着呢。”
“长期失眠忧思,肾气不足……反正就是常见的养小鬼的后遗症,师父以为你急于求成才骂了你。”萧宙摸摸她的头:“这些天相处下来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所以也帮你说了几嘴。”明悦溶听罢点头,自己估计是这几天在段府里呆太久了,之前就段青山一个鬼还在有意识的控制,现在加上桂卿他们可能是无意识的在吸她的阳气,这才误会了她养小鬼吧。
“我睡了几天?”想通了之后她才去看萧宙,看看睡了几天好编个什么谎出来过关。“一天一夜,你这次真是多灾多难啊,好好待着,我去叫师父。”看出她放松了不少萧宙才放心出去,明悦溶也只好点头。
她脑子乱得跟糨糊一样,甚至在那么一瞬间想过干脆跟他们坦白,直接说我跟一群鬼共同相处了那么久?但是她又实在想不出怎么解释她毫无芥蒂的跟一只为难过他们的鬼牵扯那么久……
打断她的是陈戴军等人的脚步声,抬眼看着他们坐下后才缓慢的开口:“师父,您记得之前我说一切都会结束吗?那是因为我去见了段先生。”说罢死死盯着陈戴军的脸色,看着他脸上的怒气慢慢褪成愧疚:“我们还以为你是去见对象了。”萧宙激动的一拍头:“你自己去见段先生做什么?你……”
他像是想到什么般冲到明悦溶面前:“你没给他喂血吧?”说完还仔仔细细的检查她的十指和手腕,确认无误后才算是冷静了点。
“没有,我只是求他放过我们剧组,让我们顺利拍摄,代价是…是拍摄结束后我会留下一段时间……当然,只是单纯的陪伴,大概就一个星期左右,他也答应我不会伤害我。”明悦溶下意识地补充,但是后头那句话确实有点心虚,不伤害她还会在医院?
陈戴军听完她说的话脸是越来越黑,站起来气的身子都在抖,扬起一巴掌拍歪了明悦溶的头,力道之大她差点顺着力气从床上摔下来,吓得郝南急忙跑过去扶她,把她护在身后,“陈导您消消气,悦溶都是为了咱们的拍摄。”
萧宙拉着陈戴军往远一点的沙发去:“师父,您……”
“我是什么大师请不起?值得你用自己去养鬼啊?啊!?你就这么作贱自己,要不是你身子撑不住了你还要瞒下去是吗?你把自己弄死在这我都不知道是吗?”陈戴军这回真是生气,任凭萧宙劝他拦他都拦不住,只能眼看着他骂,挨了一巴掌的明悦溶被郝南护在身后,本来就发白的脸色这会看起来更是有几分透明感,挨了打也不哭不恼,眼泪都不带掉的,就那么木木的坐着。
身影消瘦的她在郝南身后几乎看不见她的身影,萧宙好不容易把陈戴军的气给抚顺了,回想起来去看她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歪在郝南的背上阖了眼,陈戴军看着她眼下的那抹青也没辙了,赶紧让把她扶到床上好好躺着。
几人就在病房里沉默着,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往下说。
明悦溶说得没错,这几天的拍摄都十分顺利,丝毫看不出来是在鬼屋里讨生活的样子,她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法子把那位哄好的,白天上班的时候也看不出什么端倪,自个撑了那么久直到身体亏得不行了才露陷,陈戴军说什么都是愧对她的。
这会也不好再怪她了,陈戴军看着她倦怠的脸摇头,半响后带着萧宙走了,郝南送着他们走后才回到床边微微摇了摇明悦溶:“陈导萧哥走了,你不用装了。”
刚刚他把人护在身后,明悦溶也就顺着力靠在他身上闭目养神,陈戴军他们以为她睡过去了,只有郝南知道身后的人还在眨眼睛,但是也没拆穿她,毕竟明悦溶才是他上司,陈戴军的样子也就只是心疼她罢了。
明悦溶依言也就睁开了眼:“戏不错。”眼神清明哪有半分的迷糊?她压根也没想装来着,陈戴军听完她说的话根本就没有接着动手的打算,顶多就是再骂几句,不过是再吃几粒降压药的事,这会儿搞得好像她故意装睡一样。
身体不舒服并不妨碍她笑郝南:“你越来越符合我师父的预期了。”费力的半撑起身子向他要水喝,郝南也很无奈的给她倒了水:“你本来就是我上司,不过……你真的跟那位房主约定好了要留下吗?”倒不是他圣父心,但是刚刚明悦溶说得话也太吓人了,之前萧宙跟他说那位房主很骄矜,惠达大师在的时候也没给过几个好脸色,最后竟然是靠明悦溶安抚下来的,难怪之前惠达大师就那么悄无声息得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