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重重,哪怕经书抄了数遍,阿宝亦理不出头绪来。
眼见着日薄西山,余晖斜斜。
阿宝把稷首山挖回的初笋切丝,亲自下厨做成了笋蒸野鸽。
除此以外,还准备了爆炒海参片、凉拌豆腐鸡丝、鸭丁雪芽汤、清炒蕨菜、酒糟小银鱼。
最后又蒸了甜枣杏仁糕,还有桃花奶羹。
慧敏长公主一脸歆羡。
“我便说,当年该生女儿的。”慧敏长公主羡慕:“无碍那小子只知道问,阿娘,咱们什么时候用饭。哪像阿宝,快瞧瞧,这满桌的菜,都是孝敬皇嫂你的。”
温贵妃笑道:“既是侄女,又是儿媳,那不就是亲女儿。”
这一说,慧敏长公主笑得更开心。
而温贵妃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阿宝唇角的伤。
这伤,其实她一早便注意到了。
温贵妃误以为昨夜留宿东宫内殿的,是谢无碍,便温柔叮嘱道:“阿宝…虽是年轻火气旺,但也莫玩的太过火。”
此话一出,慧敏长公主亦看向了阿宝。
温贵妃和慧敏长公主,两位宫装美妇人皆是笑得意味深长。
阿宝脸颊发热,以拳抵唇,假装咳嗽。
“咳咳!母妃您和皇姑母快尝一尝这初笋味道如何。”
温贵妃拿出了去年初雪时酿下的酒。
慧敏长公主提议行酒令,借着郎朗月色,很是痛快饮了一番。
待送了慧敏长公主离宫,阿宝又回了酒案。
温贵妃已微醺,靠着软榻,静静瞧着殿窗外的月亮。
不远处传来南熏宫的琴音。
那是柔嫔的琴,丝丝如魅,足见奏琴者婀娜曼妙的绰约风情。
眼下,只有母女二人单独相处。
阿宝瞧出温贵妃有心事,不由担忧,“母妃在想什么?是因父皇的责罚,还是,因南熏宫那位柔嫔而伤神?”
温贵妃抬手把阿宝招呼到身边,明明笑得温柔,却很是哀伤。
“被废掉的储君,从不得善终。”
“母妃莫要烦扰,李嘉妃之事,儿臣自有法子解决。”
阿宝试着宽慰温贵妃。
但温贵妃只是温柔地抚过阿宝的脸,心疼道:“你是母妃的女儿,无论如何,母妃也得帮你的。”
阿宝总觉得温贵妃这话,有言外之意。
但未等她深思,温贵妃微醺笑道:“这宫里的日子太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