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改变一次,就能改变两次。
能改变自己与母亲的,就定能改变姥姥和姥爷的。
哪怕再艰难,都不会让她退缩半分!
白喜刚侧着身子躺着,看着自己小外孙女在床上,一会唉声叹气,一会又重振旗鼓的模样,无声的咧开嘴笑了出来。
毕竟年龄摆在这里,虽然没有什么大文化,只接受过最基本的扫盲,但到底是经过岁月洗礼,吃过的盐要比这些小辈吃过的米还多。
刚才孙宏的表现虽然没有破绽,但到底是太过年轻。
在医院里他被医生支出去的时候,其实就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回到招待所,见孙宏找借口把自己那土匪性子的二儿子带出去,就更加佐证了他内心的猜测。
这病,怕是不太好。
其实也不用其他人说。
他自己的身子骨,自己最是了解。
年轻的时候就不提了,前几年哪怕是上了岁数,也还是有把子力气的。
哪里像现在这般,浑身虚的发木,走两步都要歇几口气。
白喜刚不怕死。
他人都过了顺耳之年,孩子们也都成了家有了自己的血脉,虽然没过上啥大富大贵的日子,好歹健康平安。
唯一放心不下的,一个是刚刚离婚自己带着孩子的老闺女,再者就是与他风雨同舟了四十多年的老伴儿了。
看来是要开始打算着安排身后事了。
白喜刚无声的叹了口气。
脑海中像是走马灯似的闪过他这大半辈子的画面。
等到天色全黑透的时候,孙宏和白鸿波才赶了回来。
两个人拎了不少东西,面上皆是一派喜气。
只是细看过去,白鸿波脸上的喜气之下,双眼还微微红肿,宽大的酒糟鼻像是被使劲揉搓过似的,红的有些明显。
白喜刚权当不知,乐呵呵的看着他们拎回来的东西。
孙宏手里面一个网兜里兜了四个纸包,里面是酥软香甜的梨膏糖。
另一个网兜里面坠的一个大纸包的包装都被里面的油浸透了些,白喜刚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只肥美的酱鸭。
他们还买了蟹壳黄和高桥松饼,甚至孙宏还买了两罐铁罐装的江沪咖啡。
而白鸿波手里拎的东西也不少,林林总总基本上都是些吃食。
“唉呀妈呀,买这老些干啥玩意?”
白喜刚瞅着两个人跟置办年货似的,没忍住开口说道。
孙宏将东西往桌上一放,一边顺手从纸包里掏出一个蟹壳黄递给了坐在床上的白岁然,一边对白喜刚笑道:“知道您吃不惯江沪这边的菜,买些点心糕啥的,咱们还能在路上吃,又不爱坏。”
白鸿波手里也拎着一只鸭子,打开外面包着的牛皮纸,扯了一只大鸭腿递给白喜刚道:“爸,尝尝,大宏说买鸭子的那家店可是老字号了,我跟你说,我们俩站老远都能闻到那店里飘出来的香味儿呢!”
白喜刚点点头,笑着接过那只色泽黄黑,香味浓郁的酱鸭腿,小步走到白岁然身边:“来然然,尝尝这个鸭腿。你这孩子啊,就是太瘦了,得多吃点,以后才能长个大高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