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阔地青青草,落日西风点点灯。
戎国喜居石屋,高达十米,共分三屋或四层,屋顶平整开阔,屋侧有木梯或石梯拾级而上。每到黄昏时分就是戎国人最热闹的时候,主人家都会坐在屋顶,吃饭喝洒,放声高歌。
戎国城池的护墙亦修建得十分高大,上面还有石建的了望塔,墙距间有通道供兵士穿行。在城池的正中央是一座巨大的广场,正央雕刻着三十米高的兽神像。
这兽神不露面目,戴着蓝底红纹的狰狞面具,头上佩有九尾冠如长辫垂于脑后;身披藏青长袍,衣摆垂至膝盖,但腿上穿着长裤并束于长靴内;裤子呈五颜六色,多有奇异的纹理;兽神肩背一把巨大的锯齿刀,腰左悬粗绳、腰右挂酒袋,腰后还别着一把弧形短刀。
兽神脖颈上缠绕着吐着腥红信子的巨蛇,身旁卧着一只玄纹白毛的猛虎,腿上还悬挂着一只金毛猴儿。
兽神像的四周是环型供案,里外分了好几层,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贡品,但大多是野兽的骨头。在供案之外是四座巨大的石屋,正北一座略大,两侧偏小,正南最小,显示着不同的阶级。
进入北石屋,富丽堂皇的装饰令人大吃一惊,与外表清一色的石质本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墙壁涂成朱红色,上面还绘有奇异的花纹;间隔不远悬挂着整齐而密集的油灯,将屋子照得通亮;地面是打磨的光滑明亮的石板,不同颜色堆砌出图案非常好看。
戎国普通百姓一般建三重石屋,一层是厨房贮藏之用,二层是会客,三层是卧室。然而这个华丽石屋,一层就分隔了许多房间,厨房、贮藏、晾晒、酒房、更衣、下人房等等非常齐全;二层则是一个开阔的会客厅,厅两侧还有四个小房间:睡房、密室、周转、下人房;三层则是豪华的卧室,卧室亦有小会客厅,左侧有沐浴房,右侧有下人房;四层是无数小房间,门上标有不同的名称,住着不同的女人。
二层会客厅里,戎国国主疙尔高坐正中,左侧坐着方以山,右侧坐着驭兽宗宗主图罗,桌上摆满了酒肉。
“闾然山脉果真有仙人遗迹?”图罗转向方以山问道。
“有与没有并不重要。”方以山微微一笑,“只要天下人认为有就行。”
“本宗已倾全宗之力辅佐此次战争,方先生可不要让我们血本无归。”图罗说道。
“取一仙迹不如取所有仙迹。”方以山点头说道,“天下归一,仙人遗迹皆为王物,驭兽宗做为国教,自可随意处之。”
“这是一场豪赌。”图罗眸子闪了闪,“即以上马,就让它跑得快些。”
疙尔举了举杯,致敬两人:“戎国民风向来直爽豪迈,不善虚伪,本王同样不似言辞。本王想要的是这天下,二位想要的是修行,两者并不冲突,反而相得益彰。”
“诚如王所言,承离国强,才有十八仙迹占据其十的能力,十几年来培养出了多少王宫供奉。”方以山喝尽杯中酒,“所以先占承离,再徐徐图之。待天下一统时,仙亦皆是囊中之物。”
“当阳书府和那些隐世宗门不会管吗?”图罗有些担忧地说道。
“大可不必担心,两国交锋并不会影响他们宗门运营。当阳书府自诩心怀天下、只为苍生,至于何人掌国,并不为其所动。唯一麻烦的是萧家。”方以成说道。
“萧家出了知学,山主的关门弟子,确实非常麻烦。就怕那女人不讲道理,如果她因萧家而沾染战事,这仗还怎么打?”图罗皱了皱眉头,望向方以成,“先生可有办法?”
“书山有路勤为径。”方以成微微一笑,“那萧云已至五境,想来还差点机遇,我们大可送些过去。”
图罗恍然大悟,随即疑惑地问道:“怎么送?”
“当然通过他那弟弟,萧府霉神送。”方以成胸有成竹地说道。
萧洒打了一个喷嚏后醒来,青丝几缕萦绕在他的鼻尖,令他感觉到有些痒。转头望去,姐姐萧云同卧床侧,恬然入睡,沉静如仙子。
玄机床侧,冯香儿与孟清芷和衣而睡,中间垂着纱幔,另一侧则是梅姨,福伯当值守夜,并不帐中。
古榕寨距离明月城还有一百四十里,马车一日之内并不能至。按理来说应西南行至境湖寨休息,再转向南至明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