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嘛,就算巧克力君迷恋我到在街边抓着我不放——”她拖着长音戏谑,“我也只能受着了,谁叫我那么喜欢你呢?” “喂!你又瞎说什么!”青峰大辉被她说的猛地回过神,不自在的辩解。 “怎么就瞎说了?”她再次笑嘻嘻的搂住他,暧昧的低语,“你不迷恋我——干嘛要让我看着你?” “那怎么能一样。”他转过眼随口说,“你的眼睛真的很好看啊。” “好看什么的。”她笑笑,“好啦,走吧。别停在路边,这么晚你不饿吗?” “晚吗?”他挑眉,嚣张的表情传达出这个意思。 他们顺路走进了同一个小区……同一栋楼下……同一个单元楼……同一个电梯。 直到他们进了电梯,青峰大辉才骤然意识到哪里不对:“你为什么也进来了?” “我没说过吗?”她整个人像挂在他身上一样,漫不经心的说,“以后我大概就是你的邻居了,青峰君。” “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哪的?!” “这不重要吧~反正你只要知道你家对面的房子是我的就好啦?” “你的?”他意识到什么,一脸嫌弃,“那个粉头发的女人是你母亲?” “呜哇你也太迟钝了!”她惊叹,“你真的一直没发现吗?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其实完全没发现的青峰大辉:…… “毕竟我们一直以来都不顺路嘛。”她理所当然的解释,“今天突然凑过来也是因为这个。” “我一点也不想知道。”青峰大辉居高临下的说,凶神恶煞假装自己说的是实话。 “好吧。”月见里清耸耸肩,松开手,“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了。” 她直接从电梯上下去,轻轻松松的离开了。 双马尾俏皮的弹来弹去,加上娇小的身高,看起来像个单纯平常的高中少女。 而不是一个热衷于钱的拜金□□女。 …… 虽然经过这一路,他已经不讨厌那女孩了——她的确挺招人喜欢的,而且还有他最喜欢的,咳和闪亮的眼睛——但是她被大叔牵进旅馆的样子还是根深蒂固的留在心里。 他敢保证,那个人和她绝不是亲戚关系。 * 回到原主弱智母亲的家,她面无表情的观察了一下摆设,心满意足的发现:就像某些酒店的情侣套间一样,这个面积不小的房子几乎涵盖了所有某种元素。 太棒了。她在心里咬牙切齿的说,感觉要气死了。 她深呼吸一口,默默告诉自己。为了青峰大辉,这都是值得的,只有如此才能每天明目张胆的偶遇。 然后她一脸木然,打开主卧蓝紫色昏昏然的暧昧灯光,打开手机。 (你知道青峰大辉的联系方式吗?) (怎么?你看上他了?)秒回。 (怎么会呢,我最喜欢你了。只是顺便问问而已。)她熟练的瞎扯。 (算你会说话。我在XX酒吧,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我们是未成年哎,不能去酒吧的吧?) (少废话,快来。) 真是他的风格啊。她勾着唇想,利索的换上衣服,直接走出门。 * “你也太慢了吧?”一头黑色脏辫的凶恶少年一脸不善从酒吧走出,一手环住她脖子,另一只手摁在她头上,用力的揉乱她一头长发,“这么不想见我?” 他们身后隐隐传来音乐的鼓点,动感激越,混杂人们激昂的情绪和不时的高喊声尖叫声,散发名为混乱的气场。和她的打扮格格不入。 “我不还是来了吗?”她手抓住脖子上的胳膊,扒拉半天也没挣扎开,无奈的说,“为什么要让我半夜找你啊?还是这种地方……我不干大哥好多年哦?” “说什么没用的。”他嫌弃的上下打量她乖乖女的样子,“你就这么不想进酒吧?” “是呀,我超级害怕这里的。”她半开玩笑的说,“有什么事在外边说就好了,反正我们也没什么要事商议。” 她垂着眼,嘴角还挂着笑,气场莫名压抑下来,双马尾都蒙上沉沉的暗色,是他身上的阴影。 “什么没有要事啊!”他扬着眉毛邪气的笑起来,在换了头发堪比整容的一张标准反派脸上,着实挺吓人。 “去你家吧!”灰崎祥吾下决定,直接勾着她的脖子向前拖着走。 “等等啊?里边不是还有你的小弟们吗?”她试图挣脱,“你东西不还在里头吗?” “不用管他们,他们玩儿挺开心的。”他漫不经意的说,突然想起来似的,“我记得你家离得挺近的?怎么今天来的这么晚?” “换地方住了呗。”月见里清非常恼火,不再妄图讲道理,直接给了他一肘子,满意的挣脱了。 “为什么?我记得你那挺好的啊。难不成你搬去和你那个傻逼妈一块了?”他揉着腰,也没生气。 “没,她走了,我现在住她的房子。” “啧,新鲜了!你居然没反驳我?”新奇的语调。 “她每个月明明有钱,还一分钱不给我。”强颜欢笑。 “那挺好啊,现在你不一个人过了吗?你爸给你钱了吧?不用被那个吸血鬼苛待多好啊。” “你说的也是。但这种感觉你不懂的。”她笑着说。 灰崎祥吾突然停下来。 他们正好处在一个巷子里。 以前为了快点到家,他们习惯性的走这个小路。 “都这么难过了还非要笑?”他一手撑墙,一手插口袋,侧身不羁的弯着腰,对她笑的邪气凛然。 他总是露出这个表情,然而他毕竟是他。即使头型再不适合自己,灰崎还是有一张让人赞叹的俊脸,没有人能对他的容貌质疑什么——见过他初中时的人除外——所以他能很轻易的撩到别人脸红心跳。 “别他妈把你对付小姑娘那套放我身上!”月见里清脸色显而易见的阴沉下来,膝盖狠狠一顶,“老娘对你不感兴趣。” 灰崎轻松的躲开她的攻击:“为了让你重振旗鼓,我真是煞费苦心啊。” 他坏笑着揉揉她的脑袋,戏谑说,“我还以为你能中招呢,看来没被优等生的世界麻痹嘛?” 月见里清仍是阴鹜的表情,暗红色的瞳孔死死的盯着他,让人不安。她沉默了一会:“你最好不要再用这种方法让我‘重振旗鼓’。” “好的好的,你第一次见面就这么说的。”他满不在乎,率先向前。 “……你这人。”她叹一口气,无奈的拉住他的手。 干燥微凉而布满因打篮球形成的薄茧。 像以前一样。 “突然发现哥哥的好了?”他回头,桀骜不驯的样子,实话讲挺帅的。 但是作为曾经目睹他灰发盛世美颜的人……两相对比其实挺辣眼睛。 月见里清不忍直视的低下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情不自禁问:“你到底为什么要染发?还非要做这么个(丑爆的)发型?” “不觉得很帅吗?”灰崎祥吾浑然不觉,自然的问。 她一忍再忍,为了自己的眼睛还是说了:“我觉得你以前比较好看,现在……”她努力措辞,“有点奇怪?” “没关系,我就要这种效果。”他洋洋得意的说,丝毫没有意识到她的委婉表达。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直男审美吧。 * 不知不觉就到了她家楼下,灰崎让开等她开门,在门开的瞬间冲进去,顺带拉着她进去,砰的关上门。 “你和门有什么深仇大恨吗?”月见里清额头青筋暴起。 “好久没来了,我很怀念啊!”他旁若无人的扑到她卧室的床上,贪婪的享受樱花气息的包围,一脸怀念,“不然你又在门口赶我走怎么办?我可不想吃闭门羹啊。” “那次只是个意外。”月见里清坐在床边问,“你饿不饿?吃饭了吗?” “当然吃了,我怎么可能饿到自己?”他翻身伸手把清拽到怀里,心满意足搂着她柔软的身体,“没吃饭?” “怎么可能。”月见里清翻个白眼,“放开我,知道什么叫授受不亲吗?” “你还会在意这个?”灰崎祥吾懒洋洋的躺着,苍青色微微眯起,语气莫名,“我们不是兄妹吗?无山?” “突然和你断交是我的不对啦。”她坦坦荡荡的承认错误,然后用力挣了挣,“就算是兄妹也不能这样吧?小心被打到德国骨科哦?” “行吧。”他顺从的放开,坐起身子靠在床板上,挑着眉问,“我记得你要青峰的联系方式?” “是啊。” “怎么着?你真看上他了?”灰崎露出奇妙的笑容,看起来特欠揍,“没想到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是啊,不管怎么样也不会喜欢你的哦,不要对我打坏主意了。”她眯着眼笑,语气活泼极了,“所以快点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哦?不怀好意的祥吾哥哥。” “你这家伙!”他咬牙切齿,把手机扔给她,没好气的说,“虽然我和他没什么特别的交集,但还是比你要了解的——那家伙虽然看起来很嚣张,实际上就是个头脑单纯一根筋的笨蛋。” “这种事不用你告诉吧?再说抹黑我喜欢的对象有什么好处吗?”她毫不客气的怼回去,对照着手机输入青峰的号码。 居然真的喜欢那个家伙了吗。灰崎脸色阴沉一会,绽开一个扭曲恶意的笑容。 刚想说什么,就被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打醒了—— “都说了别他妈把你搞小姑娘那套放在我身上。”她脸上蒙着一层暗色的雾,论恶意比灰崎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们是正经兄妹吧灰崎?别想玩什么骨科游戏。” “……随便你喜欢谁,怎么又不装乖乖女了?”灰崎泄气的说,指指浴室,“你先去我先去?” “你先啊,你这头发……放下来我看看。”她恢复正常。 “真的很难看?”灰崎纠结的说,下床之前最后深深吸了一口樱花的气味,“简直像在做梦一样,我以为你永远不会见我了呢。” “怎么可能?又不是什么大事。”她趁他走了掀开被子钻进去,“你的睡衣在衣柜里,老地方自己拿。” “你还留着?”他惊讶之余,又有几分感动。 “我才不会扔东西啊,我好穷的你知道哎。” “你确实穷的让人难以想象。” “这种话就不用告诉我了哦?我现在可是个月入百万的有钱人。” “百万很多没见过世面的——” “再多说一句就把你扔出去哦。” “嘛,百万确实挺多。” 没过多久,隔壁就传来哗哗的水声,然后化为更加沉闷的,水珠击打在有力身体上的声音。 她仰起头举着手机,一字字输入。 (你好巧克力君~这个是我的号码,惊不惊喜? 嘛,其实发讯息是因为明天不能和您一起上学了,虽然很遗憾但是,请务必不要等我哦。 by楼下美少女) 输入、发送,手机屏幕暗下。 她两手交叉叠放,每根手指都葱嫩修长又白皙,两根大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手机侧沿。 脸色平静的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 灰崎祥吾是月见里清异父异母的兄弟——这样说可能有点搞笑,但这种情况在月见里山身上发生,简直再正常不过了,毕竟他是个可怕的有钱人。 灰崎的母亲曾经是月见里山的妻子,在和月见里山离婚之后,尚还年轻貌美的她勇敢奔赴了新生活,和一个帅哥顺利结婚生子。 在她儿子三岁时,清的母亲嫁给了月见里山。 而在清的母亲离婚后,注意到她状态的灰崎妈妈就把灰崎送到了月见里清这里,想让儿子陪可怜的小姑娘时常玩玩。 灰崎和她年龄相仿,算是从小玩到大的,在清母亲几乎消失的日子里,几乎全都是灰崎和她一块度过,就连不良少女的属性也是被他带的。 直到她十五岁那年——她的母亲连一点点生活费都不留给她的时候。 她没有任何存活下去的方法,赚不到一分钱。 她无奈的选择了最恶心、也来钱最快的方法。 然而和那个大叔见面的时候,却被灰崎发现了。 他毫不犹豫的,把牵着自己幼驯染手的、油腻的大叔揍了一顿,发挥不良的优势打的他鼻青脸肿,毫无招架之力。 就在他转身露出嚣张的笑容,傲慢的瞥向她问:“连这种货色都收拾不了吗?”——的时候。 月见里清垂下平时燃烧着火焰一样,同样嚣张跋扈的快意红眸,低声说:“我是自愿的。” 这一声彻底粉碎了他的心脏。 心脏传来被最好朋友兼最宠爱妹妹背叛的痛感,让他不敢置信的望着打扮的异常不同的友人。 怒火演变成其他的什么,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 已经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少年人冲动的时候,是根本没办法想象自己会做什么的。 被压在身下的粉发少女,是从小到大当做亲妹妹的存在。这个事实让大脑冲击性的眩晕,几乎产生了可怕的恍惚感,然而在崩溃的前沿,又好像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情感引导着他—— 他邪气的低笑,话语中黏稠的病态占有欲—— “跟那种恶心的家伙,倒不如让我来……” “至少是你最熟悉的男性吧?” 苍青色的眼珠慢条斯理的在她脸上、身上打了个转,被注视的地方又灼热又冰冷,传来隐隐刺痛。 而早已被生活逼到崩溃的月见里清。甚至根本不如他。 她毫不犹豫的、轻率的,点头答应了。 并且甜蜜而陶醉的,露出微笑。 “你说的对啊,灰崎哥。” 那是来自“妹妹”的甜美声音。 但是在那一刻,这些都不重要了。 一切的一切,又全部都汇集到她的声音中。 …… 然后两个人第二天醒过来,就都傻眼了。 不单单是对于这种境况,隐而不发的感情被匆忙挑明的狼狈感——还有被对方发现自己糟糕一面的懊恼。 于是再也没有试图联系过。 直到她在桐皇附近篮球场外遇见他那次。 ……才算是正式的重逢。 四目相对的时候,一头可怕发型的不良自然而然的、邪气的,缓缓微笑起来。 “好久不见啊,清妹儿。” 弯腰深埋进她脖颈,鼻尖萦绕着樱花的香气。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