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张脸……真是神奇。”细腻柔夷轻轻柔柔的抚过少年紧绷的侧脸,女人沙哑的声音暗含扭曲的恨意。 “怎么不动了?刚刚不是还反抗的很厉害吗?”她凑近了调侃,酒气随卷发一同触碰他的鼻尖。 (啧,遇到了神志不清的酒鬼吗……就算是酒鬼,说出这种话也不可原谅啊。) 提到他的脸这种事。 “这是什么表情哎……啊啊,被讨厌了呢。”她随口说,声音居然带了笑意,那股酒气愈发浓郁。 女人的状态看起来甚至有些混沌,着实是喝多了的状态。 “……放开我。”他冷冷的说,身体紧绷、没有任何动作。 这酒鬼刚刚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用雷电攻击他,他本想与她周旋一会儿等待救援,结果冰层还没有出现就被对方尽数摧毁,她更是瞬间从百米外移动到他身前。 (应该不是敌人……那个人的地方不至于这么容易入侵。他应该是故意放这女人进来的。) (没有杀意,但是有敌意……这是什么新的训练方式吗?) “放开你?可以倒是可以……”她扫视一圈他的身体,饶有兴趣的说,“发育的不错嘛。像刚刚那样反抗我就好哦?” 她顿了顿,恶劣又嚣张的加上一句:“放心吧,你不可能赢我的,什么时候让我开心尽兴了……我就会放开你的。” 白光骤闪。 * 衣上满是烧焦的痕迹,场上冰山崩坍成细碎的冰块,他站在冰冷的地面上,连呼吸都困难,浑身没有一处不疼,几乎站不直身子。 左侧红发绿眸如翡,右侧白发灰眸纯粹,分明处于冰山之中,右半身几乎融入这冷酷冰域,少年身上滚烫般烈焰的暖色却更清晰。 他的确处于极端痛苦中,却丝毫不显弱势,异色眸从始至终都冷冷淡淡的注视她,面对她挑衅似的狂笑,不置一词。 (现在孩子都这么好看吗……?) 看着双色少年狼狈强撑的样子,她心底突然划过一丝愉悦,那丝愉悦不受控制的涌上喉头,让她不由自主的低笑了几声,声音由小渐大,最后演变成狂笑。 (他的儿子……哼。) 在她发疯时,少年正竭力稳下呼吸,平复不受控制几欲颤抖的身体,看表面几乎完全没有关注她。 (这个酒鬼是疯子吗?安德瓦老糊涂了吧,把这疯子放进来……她根本就没打算指导、一切的行为都是即兴发挥的、为了羞辱我而存在的啊。) “不理我?”她一闪身,伴随着跳跃流动的电光瞬间出现他背后,将下巴搁在他左肩上,认认真真的观察起他的脸。 她侧过头,光洁脸颊蹭过他的脖颈,眼睛定定的盯着他红发下烙印赤色伤疤的侧脸。该是炽热的这半边也带着冰冷。 他保持笔挺身姿偏了偏头,青绿色的眼毫无感情的注视她。 近在咫尺的脸精致的不可思议,柔和杏眼中嵌着堪称锋利、却依旧极美的紫蓝双眸,星河般眸中偶尔闪烁白色电弧。红唇沾着酒液,湿润醉人。 “你叫什么名字?”她扬唇快意的问,肆无忌惮的从身后搂住少年的腰,亲昵的贴住他的左脸,沙哑声音如落日染就绯色云霞,“我是清寺雷电。” 她话音落下的刹那,有奇异的情感堵住喉咙,他顿了顿、等待它消化下去,才若无其事的开口。 “……轰焦冻。” * 原本安静的被她抱着、支撑自己的身体,不知道看到什么,少年的表情微妙的变化了一瞬,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分明是愤怒与恨意。 “清寺雷电——!”男人怒火中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熊熊燃烧的火焰径直向她冲去。 “哼,生气了吗。”她嗤笑一声,手掌抬起、掌心射出电流。 火焰与电流在半空相遇,随巨大爆炸声、空中白光极盛,灼人眼球几乎流泪,堪称恐怖的能量从两者中心迸发,又尽数转化为热量,大片火焰向下燃烧,向两侧延伸扩散。 “还真不留情啊,你这老男人。”她用极度讥讽的语气说,“……不过就算你尽了全力,不也打不过我吗?” “这种令人哀叹的战斗力居然也好意思与欧尔麦特比较?!哈,太不自量力——” 话未尽,红发烈焰的男人已借力上天,自上空冲到了身前:“放开我儿子!疯女人!” “感谢我吧,焦冻?是不是暖起来了?”那是她抱着他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 这是他见过的最精彩、最震撼的一场战斗。 (这就是顶尖职业英雄吗。) (差距……太大了。) 看得出来,他们都没有用认真的态度打。可这有所保留的、仅发挥了三分实力的对决已极为宏大震撼,让人甚至难以望其项背。 站在战斗发生的边缘、距离他们最近的位置,轰焦冻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蓝紫色和红色相触相离的每个瞬间,也就愈发惊于这威势。 (怪不得她刚刚游刃有余。) “啊啊,无意义的战斗就到此为止吧。”清寺雷电拎起酒瓶,又喝了一大口,颇有些不甘的说,“虽然很想把你杀掉……但再打下去我可要控制不住自己了,今天就先放过你。” “放过?你还真是大言不惭。”安德瓦气得冷笑一声,但也没有继续下去。 (是因为场地原因吗?这地方已经不能支持他们的战斗了?) 的确,这遍地野火、一片焦黑、满是裂痕、原本是训练场地的土地……早已经不堪重负了。 “回去,焦冻。”与和女人说话的态度截然不同,他把头转过去,对双色少年说。 尽管他语气并不怎么柔和,可她分明听出了,他对这个最令自己骄傲的儿子的爱。 (可这种人的爱……嘁,也不过是基于自己的需要。) 半红半白的少年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与自己的父亲兼仇人对视了一会儿,才垂下异色双眸,静静地转身走了。 她注意到少年垂在身侧的双拳紧攥。 “看来你们父子关系并不融洽啊,安德瓦。”她幸灾乐祸的嘲笑,心满意足的获得了一个凶狠的瞪视,笑的愈发开心,“现在你儿子走了,我们谈正事?” * “呦,你居然在学习啊,”她想了想,勾唇笑着念出他的名字,“……焦冻?” 正值夏日,黄昏即将来临。在傍晚仍有和煦的、既不灼目也不炽热的暖黄光芒,温软的渡上他冰雪般通透纯粹的白色侧脸,洒上柔光。 长而浓密的睫毛投射阴影,将灰色的眼珠也掩映成了墨色,而这墨眸浑然不觉,正认认真真的看着桌上的习题册。 少年脊背挺直,姿态一板一眼,笔尖移动不止,修长手指下笔墨如水般流畅的倾泻而下,未干的纯黑笔迹也折射了些许亮度。 (像画一样……他长的真好啊。) 听见她的声音,少年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又安静的做起题。 (还挺个性的?) 从楼外打开窗,她极其自我的直接翻了进去,根本没有询问的意思。绕到他身后看他正在做的题目。 “呀,是高中的知识呢。”她弯腰搂住对方的肩,把半红半白、发丝柔顺的脑袋直直的摁到自己胸前的波涛里。 “……!!!”表情终年不变的冰山少年终于露出了一片空白、完全开裂的神情,手指微不可察的抖了抖。 “嗯……让我看看。”她并没有注意到少年的异样,发现纸上的是生物题,颇为开心的笑了,“哎,真巧啊,我就是教生物的呢。” “……”大脑好像顺着后脑的柔软一路流走了,沙哑的女音如缥缈云雾,在耳廓缭绕着散开。 “说起来你不是要保送进雄英吗?”女人略弯了身子,握住他的手,在习题册上一笔一划写下标准答案,“还学的这么认真啊?” (……陷得……更深了……!)空白的注视自己被包裹住的手,理智摇摇欲坠。 不知道平时用什么护肤,她整个人都像玉做的,身体极具力量的同时,皮肤极其顺滑,甚至能反射出温润的光来。 握着自己的手……更是。 “……放开我。” “……嗯?”她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两人的姿势,赶紧放开手直起身,下意识喝了口酒,“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你不是……”顿了顿,她还是没有说下去。 (不是什么?……非战斗的时候,意外的温和吗。还是说,是酒精的缘故?) 他坐在椅子上转过身子,淡淡的说了句:“没事。” “啊啊,那就好。”她又喝了一大口酒,“我就说男孩子应该不会在意这种事嘛。” (并没有不在意。) (从开始到现在,已经是第三瓶酒了。……这是她个性发动的需要吗?……是桑得女吧。) “为什么一直喝酒?”他按捺不住的问了出来,“因为个性吗?” 保持着冷淡的神情抬头,双色平分的少年用绿灰两色的眼眸注视着她,分明是没有什么感情的平淡视线,可在那张脸上,莫名有种天真好奇感。 (不根本没有啊!我在脑补什么!清寺雷电你清醒一点!) “这个问题真是不陌生,”她无奈的笑笑,抬手握住后颈,望着天花板说,“好多人都问过我这个问题,总是喝酒总是吸烟什么的,是不是因为个性……我都回答了是。……你应该看过对我的采访吧?……但是,我发动个性其实不需要酒这种东西。” “与其说是因为个性……”她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说下去,“差一点就说多了呢,都怪你用美貌引诱我啊焦冻。” (不如说是因为,身体呢。) “……?”他露出茫然的表情,不知道怎么接话,就那样看着她。 (这孩子太可爱了吧!就是平时冰山的那种反差才让他这么可爱啊!) “嘛,总之今天的事情你知道就好啦,不要告诉你那个混蛋老爸。”她附身捏捏白发下的脸颊,蓝紫眸与他对视。 想到了什么似的,她红唇微勾:“我很期待在雄英见到你。” “焦冻。”】 * 阿清:……原主没必要找我吧?她自己不是做的很好吗……?我需要干什么吗……? 这个世界什么情况……一个两个根本不需要我吧!又不是什么恋爱障碍,甚至撩人技术都快赶上我了啊! 阿清深深地挫败了一会儿,决定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就下个暗示就好了。 清寺雷电属于,不知不觉中天然撩的类型。 在和那几个人相处时,她根本没有刻意的举动,都是想到哪做到哪的。 她也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行为,会给别人造成误会。 等到她意识到什么了,反而失于刻意。 所以…… 在身体里下了【意识不到自己感情】的暗示,阿清功成身退,不留下一片云彩。 * “头……好疼。”较之以往哑的更厉害的声音。 伴随着头部的剧痛,清寺雷电从宿醉中醒来。 “……喝的太多了吗?”她按着头狼狈的吸气,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视线模糊的环视周围。 “……居然在地上睡了一夜。”她无奈的呢喃,撑着墙闭眼缓了缓神,再睁开眼时,视线终于恢复正常。 “……再这样下去,真的就离死不远了。”她转过头看向镜中的女人。 紫色长卷发波浪般散开,在腰迹扑成大片大片的蓝紫浪花,白皙光滑如无暇宝玉的脸颊上,微微上挑的眉邪气凛然,如天际闪电般危险的蓝紫双眸中电弧闪烁,红唇肆意上挑。 这是她。 ——毫无异样。 (可是。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忍耐身体内部传来的痛楚,她面对着镜中的自己,随手捡起一瓶酒,大口大口的灌进胃里。 从喉咙处顺胸腔一直延伸到胃部。 滚烫灼烧感。 将她吞噬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