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华英扫了眼搁在一旁的茶盏,解释道:“女儿不是妄议朝政,女儿议的只是女儿的终身大事,父亲可曾想过,若有一日,太子倒了,届时与太子结了亲的亲家,又怎么可能逃得过?荣王殿下年岁尚小,可皇后娘娘如今娘家风头正盛。”
皇后,与那勇安侯府总的来说还牵了几分亲戚的情份在里头,如今只要中宫还好好的,勇安侯府就有树可以乘凉,说到底,要弄垮一个勇安侯府,如今也并不容易。
白父没想到这不傻了的女儿,如今有着这样洞察一切的本事,一时竟有些刮目:“倒是为父一时疏忽了。”
“父亲久居朝堂,女儿只是关心自己的婚姻大事罢了,还请父亲三思。”白华英乖顺的拂衣跪下,白父凝着她,神色微冷。
“这些话,是谁教给你的?”以他女儿了那点智商哪里说的出这样的话。
白华英垂眸小声道:“是女儿自己想出来的。”
“你一个闺阁女子,就该呆在府里侯嫁,如今想这些做什么!如今太子可是官家亲封的,若是皇后娘娘定了你,你也该认命!不要再生出这忤逆的想法来!你好生歇息,这样的话,不要再告诉任何一个人。”白父沉着脸出了门,他觉得如今白府的很多事情,似乎都变了,有时候连回府的时候他都觉得陌生。
待白父一走,翠青才敢吭声:“小姐,嫁给太子殿下,是不是不好?”
白华英只讪笑了笑,躺在软塌上闭目养神,外头的阳光折进来落在她的手边,她却没有要握住的意思。
如今的她纵然是白府嫡女发,可哪一天若是出了事,到时候她又会是谁?
秀心悄悄的取了毯子盖在她的身上,叹了叹气:“小姐如今处事周全,连着让三小姐吃了好大的亏。”
翠青悄悄将秀心拉了出去,掩上了门,面露担忧:“我总觉得小姐不一样了。”
“小姐如今疯病好了,自然是不一样了。”秀心扫了眼正在扫雪的宝珠。
翠青叹了叹气:“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就是觉得有点奇怪,先前咱们小姐是傻了些,经常被欺负,可现在小姐欺负别人的时候,总带着一股狠劲发,我瞧着总是有些害怕。”
她跟在小姐身旁的时间与秀心是差不多的,这段时间秀心不在,都是她在照顾着,这段时间的事情回想起来,总是觉得有些奇怪。
“倒也是,但无论如何,小姐不受人欺负就好了。”秀心倒觉得这是好事。
“可小姐那日在那小池子里沉了好久,奴婢还以为小姐出事了,后来小姐醒过来就觉得有些不一样了,小姐原也是不怎么爱念书的,可那日我瞧着小姐写的那个字,可真真是好看,秀心,你说小姐会不会是被什么上了身了?”
每每想到这,翠青都能惊出一身的汗来。
原本折回来的白秋兰听了这话,眯了眯眸子,恨恨的出了栖梧院。
她说呢,怎么一个傻子突然就这么厉害了,合着是有妖孽上了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