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月容挥了挥帕子,下人便去传素秋了,她来到赵斯年身旁,端了茶盏递给他,轻声细语的哄着:“夫君,妾身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唯有夫君一人,府里如今生了这么大的事,若说妾身没有责任,是万万不能的,妾身愿意领罚。”
赵斯年视线落在她日渐凸起的肚子上,终是叹了叹气,“起来吧。”
“夫君,无论如何,咱们的孩子定会平安降生,将来武文弄墨的,若能随了夫君,那便是极好的了。”侯月容拉了他的手放在小腹上,近五个月的肚子,如今已经显了,里头隐约里有了胎动,但今日不知怎的,那肚子半点动静也没有。
赵斯年只放了片刻便将手收了回去:“牢房那等腌臜地,你就不要去了,晚些我再想想法子,看如何能保母亲周全。”
侯月容似吓了一跳,“夫君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封家还要母亲的性命不成!母亲可是二品诰命夫人!如今纵是犯了错,有诰命护着,想必……”
赵斯年凝着那牌位,眯了眯眼:“你以为封家是好惹的?我当初迎了锦明回府,原是想着还能得了封家的助力,可如今看来……是我不该将她迎进府里。”
当初信誓旦旦的承诺,在失去之后,伴随着刻骨铭心的痛苦,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府里的人再也没有提及以前封锦明的疯疯癫癫,都讲起了她刚刚进府的那一年,是如何的治家有方。
侯月容柔声安慰道:“如今纵然姐姐去了璟王府,妾身想着,她与那孩子终究还是侯府的,也该立个牌位才是,只是……这牌位如今在夫君的书房里,不知到底是谁放的,先前那纸条也是,如今这纸条也是。”
一旁候着的下人见状附和道:“这书房小的一直都守在这儿,不曾见过有人过来,对了,倒是素秋小娘来了一回,但也只是路过,不曾进书房里。”
赵斯年捏着腰间的玉佩,神情莫测:“查查,这屋子里可有人来过的踪迹,再查查这木头的料子,究竟从何而来!本世子定要将那装神弄鬼的揪出来打死!”
说话的功夫,素秋跟着下人进了书房,她脸色苍白,浑身发颤。
赵斯年扫了眼桌上的牌位,冷笑道:“我竟不知,你什么时候成了个忠心待主的了,如今将这牌位搁在书房里,做给谁看?”
素秋猛的吓了一跳,一个踉跄跌倒在地:“鬼……鬼,有鬼,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害的小姐,有鬼啊有鬼……”
她喃喃自语,连跑到爬到缩到了柱子后头,伺候她的丫鬟禀道:“小娘也不知怎的了,近来总是做恶梦,嚷嚷着有鬼,奴婢小院的人如今都慌得厉害,那湖边……都不大敢走了。”
侯月容站在赵斯年身旁,眯了眯眸子:“秋小娘昨儿夜里在外边烧纸!如今又将牌位摆到了世子的书桌上来,怎么?难不成她要将这侯府搅得鸡犬不宁,替她那主子报仇不成?”
素秋不敢看那牌位,缩在一旁喃道:“世子,小姐她回来了,她来报仇来了!”
赵斯年见她有些疯疯癫癫的,不由沉了脸:“将她带下去,好生看着。”
或许是她背主弃义的报应,如今勇安侯府的人待素秋也没有半分怜悯,要多轻贱有多轻贱。
众人手忙脚乱的将素秋拉下去,素秋忽的瞧着侯月容笑了:“我的报应来了,容小娘,你的报应也会来的!!当初若不是大娘子逼的我都没有活路了,我怎会背叛小姐!!”
侯月容拧眉,“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她带下去,去请院里的法师替她好生瞧瞧,别是中了邪,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