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华英将那份纸细细折了起来,“可惜了,你的毒已入肺腑,纵是能活,也不过剩了一盏茶的功夫了。”
李氏脸色骤然一变,“你什么意思?你说要救我的,你怎么能出尔反尔?我字都签了!!”
白华英扯了扯唇角,近她身旁,一双幽冷的眸子死死的凝着她:“我是救了你不假,不过,我可没说救了你这一次,你能活多久。你该荣幸,是我在替你送终,婆母。”
李氏双眼猛的瞪大,死死的盯着白华英,婆母二字让她终于生出了一丝恐惧:“你……你是……不可能,她死了,她沉在湖里冰了一晚上才抬起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不是她,你少在这儿装神弄鬼……”
“你的牌位,怕是入不了勇安侯府的祠堂了。”白华英不动声色的将她身上的针收了回去,这针细如牛毛,便是扎完了针,也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如今瞧着这发髻凌乱,面容狰狞的李氏,她竟觉得心里痛快。
“你想干什么?”李氏猛的扑了过去,白华英被璟王一把扯进怀里。
白华英居高临下的凝着她,眼底泛起一抹寒意:“侯府的人,我会一个一个的送下去陪你,你可不要走得太远,记得慢慢等着。”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对侯府做什么!!王爷,这一切都是妾身的错,妾身愿意一死,求王爷放过世子吧,他还是个孩子,他什么也不知道,当年他对那个贱人有多喜欢?那个贱人一句不喜合欢,整个府里的合欢花都被移了,他什么都不知道……”
提及往事,她心里猛的一疼,好似针扎一般,后来容小娘说,她喜欢合欢花,说合欢花有百年好合的意思,于是勇安侯府里便又重新种满了合欢花,说起来,真是嘲讽。
一个男人的长情能有多长情?一个人的真心又能真多久?
璟王眯了眯眸子,将扑上来的李氏一脚踹开:“多行不义,必自毙!走吧。”
白华英微微颌首,二人往外走,李氏吃力的站起身,盯着白华英的背影恨得牙痒痒,一股无名的恐慌感拢罩着她:“你想对侯府做什么!你回来给我说清楚,你这个贱人,你给我回来!!”
李氏喷了口血,砰的一声倒了地,白华英的脚步顿了顿,忽觉心里某个地方的弦松了一些,不再如初初重生的时候那般绷得紧了。
璟王抬手揉了揉她的发,温声道:“这份东西,我会差人呈交……”
白华英夺了他手中的纸,细细收了起来,“如今李氏身死,纵有这一份罪证,容小娘也不会认罪,更何况如今她还怀着孩子。”
到底还是个心软的,璟王心里欢喜又心疼,有多少人能在经历了那样的折辱与生死后,还能如她这般,保有一份本心。
“都依你。”璟王拍了拍她肩上的雪,马儿迈着蹄子跑了过来,他翻身上了马,一把将白华英带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