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笙无力地就地坐下,指指卫生间:“你去把医药箱拿出来,等顷炫过来就行。”
叶顷炫刚刚也在片场,只是他必须留下来善后,就没有跟着一起回来。
“地上太凉了,快起来。”
舒贝贝眉头紧锁,蹲下身想把他扶起来,但刚触碰到解笙的腰肢,手指腹上传来的黏腻感让她打了个寒战。
她猛地抽出手仔细一看,脸色顿时变了。
不是她拍戏时放在怀里,用色素做的尝起来有点甜的冰冷血浆,是血,有着难闻味道,红到发黑的,真正的血液。
解笙用没有受伤的手臂扶住微颤的舒贝贝轻叹:“不怕,旧伤裂开了而已,害怕的话就上楼待着,我等下去找你。”
舒贝贝一言不发,将解笙撑起来放到沙发上,沉默着拿了医药箱过来。
“一点小伤,重新包扎就行。”
解笙坐着往后靠了靠,看着舒贝贝缄默的模样,心里竟然有些没底,伸手想拉女人的手腕却被她躲开。
舒贝贝拿了块毛巾卷成长条,掰开解笙的嘴粗鲁地往里面一塞:“咬着。”
解笙还没反应过来舒贝贝要做什么,就见这个平日里看上去没什么力气的小女人,用她那只葱白玉手钳住了他脱臼的手臂,迅速一推,手法干脆利落。
解笙闷哼一声,紧接着便发觉手臂没之前那么痛了。
舒贝贝绷着脸,拿绷带固定住解笙刚刚接好的手臂,拿出剪刀,似笑非笑地对着他剪了两下空气。
解笙心中一颤,脸都僵了,额头都隐隐冒出了冷汗。
见状,舒贝贝这才满意地扯开男人衬衫,剪开了他的绷带。
“没想到你还会这样。”解笙受不了这诡异的沉默气氛,忍不住挑起话题。
“我老爹教我的。”
舒贝贝剪掉绷带后,坐到解笙背后,望着男人后腰上那个不大却很深的伤口,揉了揉发酸的鼻子。
“他说我们小时候很穷,受伤去不起医院,只能靠自己……还好这些事情,我失忆之后也能做得来。”
解笙感觉伤口上凉凉的,心思都集中在了舒贝贝偶尔贴到他肌肤的手指上:“这听上去可一点都不像是你父亲告诉你的‘普通人’。”
“对于穷人而言就是普通的。”舒贝贝的语气显得很洒脱,上完药重新缠绕上纱布。
解笙觉得疑惑,就算舒贝贝家里再穷,这种上药护理的手法也不会这么熟练吧?
但想到质疑别人父亲不是什么好事,也就忍了张口再问的想法。
“那你就没什么想问的?”舒贝贝拿着纱布的手穿过他腋下一次又一次,每一次的触碰都让他的心里发痒,解笙不得不用讲话转移话题。
“我问了你会乖乖回答吗?”舒贝贝的态度很懈怠,小声应道。
其实舒贝贝的态度让解笙一直很不安心,除了一开始的紧张和担忧,就一直表现得很冷静。
即使在发现他身上的旧伤后,也没有像他想象中地那般惊慌、怀疑、诧异,只是和上次一样按部就班地帮他包扎,这……着实有些诡异。
“那我问你。”舒贝贝将东西收拾进药箱里,抬眸看了一眼解笙,忽然又问,“为什么不去医院?”
解笙张张嘴,在沙发上盘起了腿:“我受伤的事,不想让别人知道,会耽误事,也不想让父亲担心。”
“凭你的能力,找一个嘴严的医生不就行了?”
舒贝贝并不是很接受解笙的回答,她大概清楚这只是解笙的一个借口,真正的原因他还是没说出来。
解笙犹豫半刻,没什么底气地嘟囔:“顷炫就是我的私人医生。”
舒贝贝无奈笑出声,手狠狠地拉了下纱布:“他是你的保镖,还是你的私人医生?他还能做什么你一次性全给我说清楚好了。”
解笙闭了嘴没有吭声,就在这个时候,叶顷炫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总裁!总裁?您还没告诉我进门密码是什么呐!您赶紧让我进去啊,那伤可耽误不得!”
舒贝贝在解笙腹部慢悠悠打了个结,这才起身去给叶顷炫开门。
叶顷炫背着一个箱子慌慌张张地进门,还真有点古代江湖郎中那味儿了。
“别咋呼,我已经包扎好了。”解笙这会儿精神也恢复了,披着件衣服半倚在沙发上,对叶顷炫摆了摆手。
叶顷炫跪坐在地毯上,刚把箱子里的东西捣腾出来就是一愣:“您手不是受伤了吗,怎么包扎的?”
舒贝贝站在叶顷炫后面,偷偷瞄了眼药箱,发现里面除去普通的药品外,还有复位绑带和缝合用具。
难不成叶顷炫还真是解笙的私人医生?
叶顷炫刚刚过于着急,现在才意识到舒贝贝这个“外人”还在,下意识地用身体挡住箱子:“你绑的?”
舒贝贝不愿搭理叶顷炫的质疑,直接转身去了厨房:“解总,我给你倒点水去。”
叶顷炫上前,检查了解笙包扎完的伤口后脸色微变:“……我先打一针避免感染吧。”
解笙盯着舒贝贝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思忖一阵后,对叶顷炫低声吩咐:“查一查她的父亲。”
叶顷炫没应声,只是点了点头。
事实上他早有此意,因为解笙身边,可容不得任何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