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顷炫打开后,默念着那个纹身的数字,脸色突然怪异起来:“……770?这不是——”
“是北璃的编号。”解笙自嘲地笑了下,“你知道吗,我还想啊……万一狂老三是厌倦了以前的日子,想找个安身之处好好生活。那个酒保不是说了吗,要相信她,她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所以我就觉得,她还是有可能对我是真心的。只不过初衷是为了我的钱。”
叶顷炫按住解笙的肩膀,叹口气却觉得更加沉重:“解笙,其实舒小姐她……”
“什么舒小姐!”解笙吼着突然就笑了。明亮的眸子倒影天空的夕阳,艳色的阳光让他的脸颊也红了起来,“是北小姐,是我的未婚妻,是我亲手推到地狱的人。她怎么可能喜欢我?从一开始就是她计划好的。我现在才反应过来,我被人戏耍了一道,像猴子一样演杂耍给他们看!”
叶顷炫皱着眉,对这世间一切都产生了怀疑:“也、也不一定的。你当时只是退了婚, 谁都会这样做的。就算北家没出事,你也不会娶她的吧?”
解笙掀起唇,脸上有一种近似疯癫的笑意:“那你知道,为什么北家会倒台吗?你知道,是谁把北氏董事长送进的监狱吗?”
叶顷炫不敢再问,这件事是在他认识解笙之前发生的,具体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现在看来……还真是不简单。
何止不简单,如果解家跟北家倒台的事情有关的话,那舒贝贝,倒真是怎么都不会喜欢解笙了。
这日子,怎么就这么苦呢?
解笙不敢回家,也不想回家。他就想在这里坐着,这个他第二次丢掉舒贝贝的码头上坐着。
啊,现在应该叫她北璃了吗?
讽刺啊真是讽刺!解笙你的错,竟然得还一辈子呢!
叶顷炫就这样陪着解笙坐,什么话都不说,直到下了雨。夏天的雨急又大,却不会很长。但雨点子砸在解笙脸上的时候,他竟不觉得很疼。
许是麻木了,真的疼过头也就不会觉得再怎么疼了。
“叶啊,我赎不清自己的罪,这可怎么办?”雨快停的时候,解笙这样问道。
站着给解笙打伞的叶顷炫想了想,然后摇头:“这事也不是什么报应,你就别多想了。”
“怎么不是报应?”解笙挥挥手,示意叶顷炫将伞遮好叶顷炫自己,不用管他,“我十八岁的时候,只知道爱自己,不懂得爱别人。我母亲临终之前就想着让我身边有好多同龄的朋友,有暗恋的女孩子,但我却对那些不屑一顾。长大一些,我却觉得这些人都没什么可喜欢的。遇到她却就没由来地痴迷,就是喜欢,就是爱极了,就想同她在一起,恨不得天天抱在怀里时时亲一口才高兴。然后这个人,偏偏是所有女人里最不可能对我动情的那个。”
叶顷炫执拗地给解笙打伞:“回去吧,您再不回去,我就要被雨淋死了。”
解笙这才抬头看到叶顷炫落汤鸡的模样,迟缓地站起来:“回去吧,是该回去了。”
解笙不怪舒贝贝,也不觉得她有什么错。这些事都是他自食恶果。
凌晨一点,解笙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
他看着沙发,就想到舒贝贝第一次过来蜷在那里瑟瑟发抖看着他的模样;他看着楼梯,就想到舒贝贝在这上面跑来跑去接过失手将蛋糕掉在地上一脸委屈的模样;他看着厨房,就想到舒贝贝在这里问他是不是“第一次”的戏谑。
当真难受。
当真苦痛。
当真绝望。
“你怎么才回来!”
正当解笙沉思的时候,舒贝贝带着点怒意的声音响起:“这都几点了?你说你是不是又去外面胡闹了?怎么都不同我说一声。”
解笙一回头,竟看到舒贝贝红着眼睛站在他身后:“……你怎么了,还不睡。”
一说话,舒贝贝才听到解笙有点沙哑是嗓音,才看到男人湿漉漉的头发和衣服。
“你淋到雨了?快脱下来。”不由分说的,舒贝贝上来就扯掉了解笙的衬衣,“我记得叶顷炫晚上离开剧组了啊,不是去接你?怎么还淋到雨了?今天的雨是急,我早上想跟你说带伞却给忘了。”
“你还能对我这么好吗?”解笙任由舒贝贝将他的上身衣服脱掉,低低地问。
舒贝贝愣了一下,踮着脚伸手去试解笙额头的温度:“你又没发烧,说什么呢?”
解笙垂着眼,想弯起嘴角却发现做不到:“我又想让你亲我一下。”
“那就亲你一下。”舒贝贝踮起脚尖,在解笙的唇上浅尝即止。
解笙仔细地看着舒贝贝,突然觉得胃里难受得很,扯着心脏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