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曜顺风顺水地活了二十年后,他人生的唯一也是很严重的不自信出现了。
在江珩曜发现,顾陈年的身边出现了一个那么沉得住气的情敌之后,他的惶恐和不安,他的紧张和不自信,终于控制不住外露了。
那个封逸长得挺好,学业方面据说也挺好,各方面似乎和自己相比,都不逊色。
以前江珩曜听顾陈年无意中笑谈过,说封逸不近女色,有人说他像和尚一样,还有人传他的某些取向和一般人不同。当时,顾陈年说,王予希那样积极勇敢,但因为目标是封逸,也还是要吃苦头的。因为,难度系数太高,那可是个不折不扣的面瘫,非常难啃的骨头。外系外院那么多美女前仆后继都没有拿下呢。
果然,就像顾陈年所预测的,王予希无论多么折腾,最终也还是铩羽而归,含恨退场了。
但恰恰正因为如此,江珩曜就更担心了。
平时,他虽然也经常吃很多飞醋,但他自己心里是很清楚的,顾陈年也知道,很多时候,就是两个人打情骂俏闹着玩的,彼此之间的小情趣。一个故意闹,一个愿意接着。
但封逸,是第一个让让江珩曜的心里,第一次有了起伏和波动。何止女孩子有第六感和直觉,男人,也一样有的。
午饭的时候,看韩允山隐隐的担忧表情,以及在整个过程中各种打岔和圆场,江珩曜判断,封逸对陈年的心思,他应当也是清楚的。并且,不止一天两天了。至少,他们兄弟之间,并没有遮着掩着。
只有顾陈年这个笨蛋,既没有完全靠向自己,也没有看清楚。或者她压根就没有想到,自己的身边有人对她一直居心叵测。
顾陈年是独立的。
她的精神世界自由,她在她的小圈子里行为自由,她用她自己的努力,让她自己在经济上也比较自由。
她很好,如果自己不是她的男朋友,自己会觉得她真的很好。自尊自爱自强自立,时刻保持着清醒。如果自己不是她的男朋友,也是会喜欢和追求她的,会努力尽快让自己成为她的男朋友。
可该死的,自己现在已经是她的男朋友了。他很庆幸,自己已经是了。但是,他的要求也不一样了。他还是一样的欣赏和喜欢她身上的那些点,和她脑袋里的东西,包括她的坚持,甚至是倔强和执拗。
但江珩曜一边喜欢着,一边又忍不住埋怨和不满着。他想和她亲密无间,他想确定她真的彻彻底底永永远远都是他的。他一个人的独家占有。他想把她藏起来,不漏出半点微光,不被任何人发现。
这个时候,江珩曜才发现,自己现在也是很讨厌她的那份独立和洒脱的!让他整日提心吊胆,惶恐不得安宁。
她很好,只是和自己在感情上没有保持‘同步’。
所以,自己说了几次毕业就结婚,她却一直认为太早!
认清了这一点的江珩曜,心里很受打击。
封逸的出现,让他紧张,让他有了危机感。毕竟,他每周才能见顾陈年一次,而封逸却近水楼台。两年的时间,他们的关系看上去似乎还不错。
更何况,在他们中间,还有韩允山那样情商很高,为人又真诚,顾陈年还很信任很认可的人,可能会帮忙调和。
自己该怎么办呢?
这么多年,自己对顾陈年已经毫无保留了,自己已经全无退路了。他没有想过除了走到一起,然后长长久久之外的任何一种可能。而她却一直给自己留有足够的空间,一直游刃有余着。
江珩曜很难受,非常难受,不是一般的难受。那是这么多年来,他从未有过的感觉。很陌生,很无措。
“秦家的事,真的不能辞掉吗?如果我说,所有的一切,都有我呢?”江珩曜的话没什么生气。
“阿曜,我不能。”顾陈年看着爱着她,而她也爱着的人,虽然艰难,还是坦然地答了。
除了责任,还有靠自己的劳动换取来的,用着更坦然,补贴家里也更心安理得。这一点,是现实,也是底线,顾陈年没办法突破自己心里的原则。
人必须要有自己的翅膀,可以不用,但不能折断。更不能,自己主动折断了。
万一,如果万一,有任何预料外的情况出现,她又该怎么办?父母那边,有时候都没有办法期待和指望的。其他的人,真的可以吗?真的吗?顾陈年不确定。
“和封逸能不要接触吗?还有,韩允山那边。”江珩曜的神情也有点蔫蔫的。
“封逸那边,不接触,可以的。原本,我和他也没有很多交集的。阿曜,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要求,但我可以答应你。”
“但韩允山那边,阿曜,一定也要那样吗?我和他是同班同学,也是老乡,他人真的挺好的,心思纯良,品性纯正。如果不考虑性别,我觉得挺投缘的。三观一致,可以做很好朋友的那种。我不认为他有做错什么,我也不认为真的要无缘无故地就和他疏远或者决裂什么的。未来还有两年要做同学,就算我现在答应你,但完全不接触,应该也是不可能的。”
“有些女孩子,虽然性别相同,但不一定就值得交。而有些男孩子,虽然性别不同,也不一定就不能正常相处的。阿曜,我现在越发觉得,人品正,行为正的人,很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