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陈年站在229包间的门外,犹豫了几秒钟,尚未来得及抬手敲门,包间门就被人打开了。
“年年,你过来啦?”江珩曜喜笑颜开,顺手牵了她的手,往里走。
包间里面的桌子旁坐了两个人,年长些的那位,顾陈年认识,是江珩曜的小姨。另一位年轻些,穿着比较鲜艳时尚,顾陈年不认识,不知道她是谁,也无意寒暄。
“小姨,年年他们班今天刚好也在这里聚餐,正好碰到,我喊她过来跟您打个招呼,上周见面太仓促了。”江珩曜先跟小姨说了下情况。
“那还真是太巧了,早知道的话,那边象征性参加一下,早点过来这边一起吃饭聊天该多好呀。”江家小姨笑着说,视线紧紧盯着顾陈年,目光中带着研判。
顾陈年笑笑,没说话。
“年年,叫人啊。”江珩曜碰了下顾陈年。
顾陈年不明所以,看了下江珩曜,仿佛没懂他在说什么。
“没事儿没事儿,可能还是不太熟,年年还不太习惯。不叫也没关系,坐吧,快坐,看想吃什么加点菜。”
江家小姨很大度地笑着,表示无所谓,还挺热情地招待顾陈年。
“您别客气,我吃过了,也吃饱了。我同学都在对面,等一下我就要回去和他们汇合了,还要早点回学校的。只是没想到会遇到阿曜,说是您也在,就是过来跟您打个招呼的,马上就走了。”
“噢,这样啊,那行吧,以后有机会再一起吃饭啊。我们也差不多了,等下我也要送阿曜和萍萍回学校的。你们做学生的啊,也很不容易的,要服从学校的规章制度和统一管理,也辛苦。不过,这样也好,安全。”江珩曜小姨很感慨地说。
顾陈年笑笑,不说话。
江珩曜看着顾陈年的神色,他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但一时又没想出来。这时,他想起了自己喊顾陈年过来的另一个目的,赶快对顾陈年做起了介绍。
“年年,坐我小姨旁边的这位,我给你介绍下,她是我小姨工作中认识的朋友的女儿。我来了后才知道,也真是很巧,居然还是我同班同学,韦士萍同学。我都不知道我小姨今天还另外请了客人,还以为她真的只是想我了,才要请我吃饭呢,感情我只是个陪客呢。”
江珩曜做恍然大悟状,表现出很痛心疾首的样子,让他的小姨被逗笑了:“瞧这孩子说的,没个正经,你和萍萍啊,都是我重要的客人,你们都是一样的。没提前跟你们说,是想给你个惊喜的。你居然还能误解你亲小姨,该打!萍萍,咱们别跟他一般见识啊。”
“小姨,没关系的。他就是这样,总是嘻嘻哈哈的,爱开玩笑。认识他两年了,这点我还是清楚的。”
韦士萍落落大方地跟江珩曜小姨一起打趣,偶尔看向江珩曜的时候,还有点羞涩。视线余光瞥向顾陈年的时候,带了点不屑,又暗含了点挑衅。
顾陈年从旁站着,静静地看着几个人飙演技,她全程淡淡地微笑,没有说任何话。
她想她大概猜到了江珩曜之前为什么表情有点不自然,后来又为什么要喊她过来打招呼了。原来,还有这一重目的。
也许是为了避免无谓的口舌解释,不如让她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只是,江珩曜可能没想到,顾陈年昨天不仅晚上和他见了,中午的时候还被召唤过去‘聆听’了他小姨的一番亲身‘教诲’。而且,她的心里,更是对今日韦同学的出现,或者后续还会有什么王同学、李同学、张同学的陆续加入,有了一定程度的准备。
她在意,但又并不是很在意。
她在昨天就拿定了主意,后面也会尽量一点点悄没声息不着痕迹地推进的。
既然是早晚都要发生的事,也就无所谓了。
看来江珩曜小姨的速度和效率果然很高,她没说假话,也没玩虚的。既然如此,如果注定要经历凌迟的话,那么宜早不宜迟,早死早超生吧。
只可惜了江珩曜的一番苦心。
江珩曜听到韦士萍和自己一样喊小姨,他的脸色稍微变得有点难看,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又对韦士萍介绍起顾陈年。
“韦士萍,这位是顾陈年,我女朋友。我俩处了不少年了,刚才你对我的评价有点偏啊。我对别人可都是再正经不过了,从来没有什么嘻嘻哈哈,乱说乱笑的,特别是对女同学。这一点,我们家年年是最清楚我的了。”
江珩曜笑着否定了韦士萍对自己的评价,又转头看向顾陈年。
“是吧,年年?”
顾陈年抿着嘴笑笑,斜了他一样。
江珩曜小姨看着自己没出息的大外甥,着急对顾陈年表忠心,又看看面色有些尴尬的韦士萍,心里着急冒火。这死孩子,这都一个晚上了,难道还不知道自己的苦心和用意?
韦士萍的爸爸可是你们学校的系主任,也是你们附院的胸外科科室主任,顾陈年有什么?一个农民家的女孩子。谁是宝谁是草,你是心里没点数吗?还是装糊涂。
韦士萍似笑非笑看着面前当众眉来眼去的两位,心中恼恨极了。
上次在医院,她去父亲办公室找他拿钥匙,刚好遇到了医疗器械公司的两位业务人员。其中一位就是江珩曜小姨左女士。
在这位左女士的刻意攀谈下,韦士萍没想到自己还能收获这层巨大的意外惊喜,当即回应了些婉转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