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死了安生了,有那么个混蛋儿子,活着也是受罪!”
“可不是么……”
江逸舟听罢,急忙拽住那人的胳膊,将那两人吓了一跳,“干什么呀?”
“你刚才说谁死了?”江逸舟着急的问道。
那人打量了一下江逸舟,见他不似坏人,手指向后边说道:“就那儿卖茶的老头儿!”
“怎么死的?”江逸舟震惊不已。
“我怎么知道?想知道自己看去,神经病!”那人一把甩开江逸舟的手,与同伴急急忙忙走了。
“死了倒好,省得活在这世上受罪!”秋娘仰头望着逐渐西沉的太阳,哀怨的说了一句。
江逸舟起身快步向陈阿六的茶摊奔去。
“走,快去看看!”林堂生拉着陈道平想跟着去。
“干什么去,多管闲事?”陈道平极不情愿,林堂生拉他不动,只好自己跟去。
“哎哎哎!你个小兔崽子,自己跑挺快!”陈道平用拐杖杵了杵地,气急败坏的说:“你等等我!”
伽若与秋娘对视一眼,见对方的眼中毫无波澜,试探的说道:“我们也去看看吧?”
秋娘没有回答,迈着轻盈的步伐,一步跨出酒肆的门。
江逸舟进入小巷,远远的看到那茶棚已乱作一团,桌子凳子都东倒西歪,头顶的篷布被撕成三块,各自耷拉着垂下来。
茶摊外边已围了许多人,江逸舟走近看到陈阿六歪倒在墙角,嘴角还留着鲜红的血迹,胸口的衣服上洇红了一大滩,裤腿和袖子上全是灰尘,两只眼睛像睡着了一样闭着,显然已没了生机。
想起刚来南昭城时,陈阿六端来茶点时那和蔼的笑,江逸舟心中只觉惋惜。
“铁柱呢?他爹死了,做儿子的都不来收尸?”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
“唉,谁知道又在哪儿赌呢?”另一人叹道。
“摊到这样的儿子,早死早解脱!”方才那人又说。
许多人摇摇头无奈的走开了,江逸舟抬头看了看,将那篷布扯下来,盖在了陈阿六的尸体上。
伽若将佛珠摘下,默默诵起了《往生咒》。
“你知道他家在哪儿吗?”江逸舟向秋娘问道。
“出了城门以北三里地,有个破草屋就是!”秋娘冷冷的说道,看到这位往日的公公死了,脸上竟没有丝毫的变化。
“喂喂,你要干吗?”陈道平向江逸舟问道。
“送他回家!”
“我说江少侠,不是我无情,人家有儿子,何须咱们给他收尸……”陈道平唠叨着。
江逸舟将陈阿六的尸首用破篷布裹起来,放在旁边的平板车上,又将照夜牵过来,将绳子挂在了照夜的背上。
“师傅……”林堂生扯了扯陈道平的衣袖,示意他少说几句。
“人在江湖,自扫门前雪就行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唉年轻人都不懂江湖规矩……”陈道平仍旧唠唠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