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杨吱指手搅动着裙摆,脸颊泛起盛夏特有的潮红。
她不愿意,寇响当然不会勉强,压着心里那股子东奔西撞的劲儿,在她身边静默地坐了会儿,又说:“那握个手,总行吧,给我一点高考寄语。”
这个可以有。
杨吱伸出白皙的手,和寇响握了握,微笑说:“那就祝你高考金榜题名了。”
她掌心柔软,微汗。
寇响掰开她的掌心,笑说道:“一双劳动人民的手。”
杨吱:
她解释:“最近练吉他,长茧了。”
“我知道,我的吉他都让你弹松了弦。”
“嘻。”
斜阳照透了她洁白的衣裙,寇响低头看着她修长的腿,交叠在裙摆中,裙边儿镶着细碎花边儿。
夏风轻拂过发梢,他突然情生意动,拉过她的手吻了吻。
薄唇一抿,在她手背肌肤间留下一道温热的触感。
杨吱全身的血液冲向了脑门顶。
“哟!你俩!干嘛呢干嘛呢!一言不合就耍流氓啊,还牵手手了,啧啧!”
不远处沈星纬微笑着叨叨逼逼。
杨吱连忙缩回手站起身,脸红得通透,一溜烟儿跑开了,寇响拾起身边的篮球,手腕一抬,抛物线砸向沈星纬:“闭嘴吧。”
黑色的奔驰车边,乔思雪一直在哭,宋茉也没有上车,只对司机道:“姚叔,你先回去吧,今天我朋友不开心,跟妈妈说我晚点回家。”
奔驰车开走了,宋茉递了纸巾给乔思雪,略有些不耐烦说:“别哭了,哭也没用,回去让你爸想想办法吧。”
乔思雪擦了眼泪,啜泣着说:“还能有什么办法,我们家又不像你家,人脉广,我这次考那么差,肯定会被分到最差的班级,和一帮差生混在一起,男的都是小痞子,女的都是小太妹。”
宋茉皱眉道:“附中没那么多痞子太妹,你别自己吓唬自己了。”
“我觉得,我要是分出去了,你肯定不会和我当朋友了,到时候我就没有朋友了。”
乔思雪又大哭了起来。
宋茉却微微一愣,蹙眉问:“你真的这样觉得,分班以后,我们就不是朋友了?”
“肯定啊!到时候我混在差生堆里,还有什么脸跟你当朋友,怎么办茉茉,我真的不想走,呜呜。”
“你别哭了,晚上我们班群里商量一下,再去争取争取吧,现在哭也无济于事。”
送走了乔思雪,宋茉心头一阵烦闷,踢开了脚边的碎石,碎石滚了几米,落到一双帆布黑鞋边,被踩住。
她抬头,见徐嘉茂背着单肩包,手揣在黑色铅笔裤兜里,站在树边,默然不知伫立多久。
都听见了吗。
宋茉抬脚离开,徐嘉茂便走在了她身边,一声漫不经心的轻呵
“塑料姐妹。”
宋茉冷声说:“塑料也比你这个面冷心冷还毒舌的家伙好。”
徐嘉茂毫不在意地说:“至少我说实话,不像你,总是戴着虚与委蛇的面具,累不累啊。”
“没错,我是戴着面具。”
宋茉突然顿住脚:“但是有一个人,从始至终我都没有骗过他,我把真心送给他,却被他踩在脚底下狠狠践踏了,现在,那个人还跑过来跟我说教,徐嘉茂,不觉得讽刺吗。”
徐嘉茂沉默了半晌,眼睁睁看着她背影消失在华灯初上的街尽头。
他袖下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
连你的闺蜜都知道,阶级有鸿沟不能当朋友。
半生蹉跎,颠沛流离,你以一颗真心
如何受得起。
那天晚上在地下酒吧来了好多班级和年级里的同学,因为sr和n约定好的这一场b对决,今晚拉开帷幕,酒吧前所未有地热闹了起来,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徐嘉茂早就等在了酒吧的吧台,周围聚着好些个地下广场他的兄弟们,言谈举止张扬跋扈,一身的土匪气息。
而沈星纬这边,他时不时看看表,焦急地等待着。
五分钟后,穿黑色体恤的寇响走进了酒吧里。
一进来便是满场的欢呼,齐声叫喊着他的名字:sr!
他没什么表情,左耳缀着一颗黑色的耳钉,泛着沉静的光泽。
沈星纬脑袋一偏,便望见了宛如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的杨吱。
果然是走哪儿都带着呢。
寇响将杨吱带到时绪和沈星纬他们边上,叫来服务生,给她点了一杯橙汁。
“你以前可是从不迟到的。”
沈星纬对寇响说:“n早到了。”
“没办法,有人非得拉着我,把期末试卷的错误全部改正了才能出门。”
他说这话的时候,漆黑的眸子挑起来睨向杨吱,杨吱乖巧地坐在高脚凳上,小口啜着橙汁:“你早点告诉我有比赛的话,我就不叫你改试卷了。”
主持人过来叫寇响做好准备,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寇响让沈星纬裴青他们顾好杨吱,别把她弄丢了。
时绪瞥向杨吱的马尾辫子上系着那条红色的丝绒绳,笑说道:“有你sr的红绳护体,这场子里,可没人敢把她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