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强忍下嘴角的笑意,眼眸低垂,轻声恭谨应道:“是。” “奴婢叩见王爷,问王爷安。” 随着声音,门口走进两个弯腰施礼的小丫鬟,看样子不过十四五岁,她们依次向秦展鹏行礼后,快步走到孟尘埃身前,弯腰把孟尘埃从地方半扶起,颤抖着两双小手轻轻解下她身上一圈圈的绳索,但再如何小心,也总要碰触到皮开肉绽的伤痕,令她的身体因生理的疼痛微颤不已。 其中一个绿衣丫鬟颤声道:“小姐,芸儿和环儿来了,我们送小姐回房。” 声音中透着掩不住的泪意,泪水更是顺着小小的脸颊滑落,脸色悲戚浑身发抖却又不敢哭出声。 那种难掩的真切悲伤并心疼反倒让孟尘埃有些吃不住,强压下因钻心疼痛导致的颤抖,哑声安慰道:“别哭,我没事,养两天就好了。” 两个丫鬟应该对孟尘埃很是亲近,一听孟尘埃反过来安慰她们,那泪水更是怎么都止不住,终于哭出声来,差点把她再次摔到地上。 “侧妃身子不适,你们手脚麻利仔细些,快快将她送回房,府医已在等着了。待府医看过后,去大厨房让人熬些滋补的药膳,就说我说的。” 秦展鹏的眉头又微微蹙起,忍不住看了看孟尘埃。暗道她看来是没有失忆,但为何又要说失忆的话?难道王妃这次下的狠手让她产生了惧意,想退避不成? 王妃,哼哼······ “是。”两个丫鬟连忙强抑泣声,合力将孟尘埃轻轻搀起,缓缓跟在秦展鹏身后,向孟尘埃所住的地方走去。 秦展鹏出了门后就站在门边,微微抬鄂示意她们先走。 他的随从也站在一边,低眉顺眼很是恭谨地向孟尘埃行礼问安,孟尘埃只微微点头,小脸上露出伤痛难忍的表情,微微蹙起的眉头让她看上去整个人都透出一种柔弱无助。 孟尘埃浑身是伤,渗出的血迹早就干得发硬,暗黑色的血迹把原本洁白的孰衣渲染,背后被鞭子抽裂的衣服中露出乌黑红肿皮开肉绽的伤痕。 那伤痕即便秦展鹏也有些触目惊心,露出的肌肤早就看不出原本的细腻白嫩,可是这样的伤她却如没有知觉一般,随着两个小丫鬟的搀扶,一步步虽挪动得很慢,却是连半声□□都没有发出。 那脚步明明虚浮无力,但秦展鹏却似乎看到了每一步移动后都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一般。 她变了,难道真失忆了? 秦展鹏微微眯眼看着逐渐走远的孟尘埃。 那身影柔弱如昔,但那伤痕累累的瘦弱背脊却挺得笔直,透出扣人心弦的坚韧挺拔。 他没想到来到这里后见到的是这样的她,让他连准备好的说词行动都随之做了改变。 王妃和她之间的积怨大家都心知肚明,他早就知道王妃一定会动手,只是没想到王妃的动作如此之快,王妃选在那时候动手也好,他本就没有面对她的意思。 王妃的快速动作还真替他解决了难题。 当王妃准备动手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他当然不会出面阻止,因为他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刻。 他知道王妃的狠辣,但只要她还有命在就好,当然,一切才刚刚开始,他也不会由得孟尘埃如此轻易的死。 死了,这戏不就少了很多趣味了么? 只是,他原本以为来到柴房后要么见到因为伤痛和饥饿而晕倒的孟尘埃,即便没有晕倒,也会在见到他的那瞬间对他哭泣乞怜,然后他再把她揽入怀里柔情安慰,再亲自送她回房,展现他这个‘夫君’的爱怜疼惜以及深深的无奈和身不由己。 没想到的是,当他进入这个房间时,她就醒了,她清清醒醒大方自在地眯眼看着门外,对他的进入毫无感觉,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只神思恍惚,眼神游离,但整个人却又有种藏不住的向往和欣悦,他不敢相信也不能接受一个弱女子在新婚之夜受到如此对待之后会有这种情绪和反应,更何况还是一心要嫁给他,对他爱恋难舍,明明知道进了王府之后会日子难捱却依旧痴心不改的女人! 失忆?不管是真是假,只要她依然在王府依然是他的侧妃,她的这种改变只会让游戏更加精彩。 秦展鹏的眼角眉梢都透出难掩的笑意,右手扯着左手腕的袖口,将本就很平整的袖口扯得笔直。 很好,很好,我很期待,孟菲菲,凌玉燕,你们千万别让本王爷失望啊! 孟尘埃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慢慢向菲雨苑走去,她微微抬眼细细打量所经过的地方。 这是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小路,容得三人并排而行,两边都是花圃,大概二十米远处有个池塘,池塘中荷叶青翠喜人,周边绿树成荫,不远处亭台楼阁,隐隐从错落有致的树荫中透出一角角精致的屋檐楼阁,在落霞的影印下透出一种淡雅别致,倒是个清静之地,适合居住。 只是住在这里的人都不是真正的清静之人。 刚刚进入房间,孟尘埃还没来得及打量房间布置,便被一个声音打断思绪。 “孟侧妃,请伸手让小的为您请脉。” 府医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他恭谨地把一个一尺大小的软枕放在桌上,接着解释道:“小的知道孟侧妃身子不适不能坐下,但请忍耐片刻,待小的请完脉后,再由丫鬟帮孟侧妃清洗,然后再上踏休息上药。” “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