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真认穴奇准下针如神,手指拂动间,孟菲菲衣不解带,当时连感觉都没有,浑身上下就插了数十上百只明晃晃或长或短的银针,之后才会有肿胀却又灼热畅通的感觉在四肢百骸游走。 这些令孟菲菲惊骇不已,暗叹老祖宗真不愧是老祖宗,神针王名不虚传,这一手绝活简直堪称惊天绝技!所以才厚着脸皮死皮赖脸地要人教她行针。 每次施完针后,王真都会给她一瓶药膏要她涂抹在身上,那药膏也甚是神奇,涂抹不久,身上密密麻麻的针眼即便是用显微镜也不会找到! 惊诧之后,她只能对医术一道叹息自己真是一坐井观天的青蛙! 孟菲菲一直以为凭借她在现代努力啃读的那些浓缩精华以及外科手术,再找人当当小白兔之后,在古代当个大夫什么的绝对绰绰有余,谁知她一来就遇到两个看不透的人,这对她简直是不小的打击。 原本对于古人,她一直都是抱着一种看人演戏的心态,从没融入其中过,也从不曾想过真正融入其中,那心态就如人类看蚂蚁一样。 但如今连番被打击之后,却令她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积极昂扬来! 昨天就听王真说今天林筱之会在城外接应,要她收拾东西,今天施完针后便由王真送她出城和林筱之见面,所以还不到午时,她便出门回了趟孟府。 孟逸韧上朝还没有回府,她和韩焉说了些闲话,又寻机偷偷给韩焉把了脉,知道韩焉的身子已是好了许多后,她心里极是安慰欢喜,眼看午时将到,孟逸韧还没有下朝,孟非云也在学堂不回家,只能遗憾告别韩焉。 又细细叮嘱芸儿,如果一个月后她还没有回府的话该如何对答后,方向聚生堂旁边的小院走去。 施完针,和王真坐上马车出城与林筱之会和后,听了林筱之对王真的讥讽嘲弄,方知原来林筱之并没有让王真送她出城,听林筱之的意思是一心要把王真给撵走。 只是王真在林筱之的讥嘲怒骂间不恼不怒,依然惬意地颠颠跟着他们,一副任你说破嘴皮子也要跟着的无赖模样,导致林筱之无辄,只能碎碎念臭着脸断了言语。 只是林筱之的脸上却并无怒色,反倒有些释然轻松。 不过一个月未见,林筱之似乎老了许多,原本精气神充盈的气色很是疲惫憔悴,连背似乎都有些佝偻,孟菲菲暗自诧异,偷偷看了数次后,终于忍不住关心问道: “师傅,你的样子看上去不太好啊,难道真有医不能自医的事情存在么?要不徒儿给你把把脉啊?”说完还真有点跃跃欲试。 “你知道什么?他这模样还不是因为·····” “咳咳。”林筱之微微咳嗽一声,瞪了眼多话的王真,“徒儿真乖,师傅没事,休息几天就恢复了,倒是你。” 林筱之拿起孟菲菲的手搭上她的脉搏,闭眼细细查探,半响后方才睁眼赞许道:“恢复得不错,此次只要运气够好。”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疲惫地再次闭上眼睛,靠在柔软的车厢里不再言语,只是神情多了几分祥和宁怡。 “丫头恢复得不错还不都是我的功劳!要是·····”王真白眼一翻,颇有些得意,遛了林筱之一眼后,似是想到什么,也不再开口了。 良久,孟菲菲看他们都没有再说的意思,心里的疑问终于再也压抑不住,忍不住问道:“师傅,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说了你这个丫头也不会知道,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到目的地要五天时间,到了后你自然会了解。” 林筱之似是睡熟了,好半响后方才回答,不过几个呼吸,便传来他轻微的鼾声,想来定是疲累到了极点。 王真在听了孟菲菲的疑问后也满脸好奇地看着林筱之,见林筱之半梦之间依然不肯吐露半点,无趣地冷哼一声,也半眯眼靠在软榻上假寐起来。 孟菲菲扫了眼宽大的马车,暗笑好在这个车厢极大,两边都是软榻,可坐甚至可以躺下休息,靠车壁的中间点还有延伸出的小几,上面放了一套茶具和一个小小的药箱,脚底是又软又厚的地毯,光线从两边略略有些厚重的窗帘投射进来,暖暖的淡淡的,让人昏昏欲睡。 车夫应该是个老把式,把车赶得又快又稳,靠在软软的坐垫上闻着淡淡的药香,倒真有些让人极想安眠的感觉。 三人兜兜转转,一路上王真都会在午时给孟菲菲施针,林筱之也随之拿出一种白色的药丸给孟菲菲服下。 一天之中,不知道要给她把脉多少次,每次脸上都浮现一种忐忑激动却又有些犹疑的复杂神色。 而孟菲菲也乘机向两人讨教医术,在两人对于如何传授她医术的争吵辩论中,倒是深有感触,很多疑惑都触类旁通,豁然开朗,所学良多。医术倒是大有进益。 只是林筱之一直不肯让她为自己把脉,要么推脱要么严肃教训孟菲菲,说她对师傅不敬怀疑师傅医术云云。搞得孟菲菲也不敢再过份要求了。 五天后,他们来到山峦起伏的群山边缘,林筱之此时的精神状态倒的确如他所言好了许多,除了面容偶尔露出淡淡的疲惫之色外,精神倒是极好。 马车似是到了路的尽头无法再前行,林筱之示意两人下车,打发车夫去找个僻静的地方安顿等待,便带着两人踏上乱石堆向深山里走去。 “你们跟着我的脚印走,半点都不得出错。切切记住!”林筱之进入一个山谷后,转头严肃叮嘱道。 孟菲菲和王真见他神色肃穆,连忙点头答应,王真更是拿眼四处打量,也不在意林筱之瞪自己的告诫目光。 三人走了差不多半刻钟,来到一座光秃秃毫无遮掩的岩石壁前,林筱之伸手快速地击打岩石壁数十下,突然指尖一挑,食指破了个口子,他将血滴在一个因为击打变得有些泛白的石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