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子。”雯儿自然清楚小姐这是想让自己和那个小厮离开书房。 连忙扯了一把痴呆的安乐道:“小哥快带我去找环儿,这里不用伺候了。” 安乐见这两人完全把自己当成孟府的主子了,哪里会乐意顺从?心里虽疑惑来人眼熟且对孟府中人如数家珍,但依然保持着戒备,冲到门口大声道:“大人,有人要见你!” 孟逸韧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抬眼看向门口,见身材修长俊逸的孟菲菲朝他笑得呲牙咧嘴得意洋洋,心里虽一样疑惑,但那眉眼间的神色实在太过熟悉,只是不敢相信罢了。 微微蹙眉,冲安乐吩咐道:“你且下去。” 等安乐委屈嘟嘴和雯儿离开后,孟逸韧看着眼前越看越熟悉越熟悉越觉得不可思议的孟菲菲,蹙眉道:“你这·····?” “父亲,是女儿孟菲菲呀!怎么样?我垫高了靴子改了装扮又化了眉眼变化了声音,真正是个男子了吧?任谁也认不出吧?” 孟菲菲忍不住在孟逸韧身前转了个圈,恢复原本的声音开心地问道。 “胡闹!”孟逸韧眼一瞪,起身斥责道:“好好一个女儿家,作甚如此装扮!还不快些换回去!” “父亲,女儿已经长大了,也知道父亲现在面临什么,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是我的父亲,你的事就是女儿的事,我虽不是真正男儿身,但男子能做的我也能!”孟菲菲上前两步站在孟菲菲面前,眼神静怡坚定。 “我知道朝堂上今天发生了什么,敌国来犯,大军压境,军情被凌夷压下,他投敌卖国有不臣之心,若不是有人暗中把军情急报投递到官员府邸,那后果不堪设想!父亲,我要还你清名,我要孟府平安,我要凌夷为他自己的所为付出代价!” “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难道是三王爷?不对,不会是他。”孟逸韧摇头否定自己的猜想。 此事若不是昨晚有人把军情放在他的书房,他今日也不会去早朝,三王爷向来不受皇上待见,本身病怏怏又毫无势力,哪有本事知道凉阳城才发生的军情? 自昨晚看到军情凑报之后,他的心情一直不能平静,敌国来犯如此大事,不是在朝堂上听闻,而是在自家小小书房发现!这说明什么? 要么是有人开玩笑,要么是朝中有人强压急报,而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可能性实在微乎其微,那完全是拿身家性命玩闹! 而剩下的一种可能却是令孟逸韧急怒攻心寝食难安! 发生如此大事,皇上依然没有上朝,看来皇上的病情已不容乐观,且今日多名大人联名上奏求见皇上依然被拒,尚书金航以年迈之躯触额至头破血流,以死相荐依然无果,竟至他激怒之下大骂凌夷奸妄反骨,反被凌夷以对皇上不敬不忠为由当场赐死! 那鲜红的血液触目惊心,令在场的众位大人面面相觑脸色惨白暗淡。 只恐巨变即将发生! 拿出皇帝拒见手谕的人正是凌夷,明眼人都能明白其中关窍,但当时站在凌夷一边怒诉金航的人却是占了多数!他心里怒极恨极却无计可施,自下朝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苦思冥想依然束手无策。 军情急报当时就被凌夷否决,他甚至言词戳戳拿出证据抓了数人,那些被抓的人浑身是伤,且口口声声声泪泣下。 说自己是浩瀚国的探子,查探到皇上病重,便胡言乱语伪造军情妄想霍乱朝纲,为的是想让蓝枫国内乱不休,再听信谣言与雲郡国打战,浩瀚国好趁虚而入云云。 那几个所谓的‘探子’毫无疑问,当场被‘怒极’的凌夷处死! 孟逸韧当时差点没被气得闭过气! 孟菲菲见孟逸韧脸色越来越难看,激怒之下手掌紧握,连掌心渗出血渍都没有半点反应! 心里一惊,暗忖难道秦展雍的计策失效? “父亲,今日朝堂究竟发生了什么?” 孟逸韧终于回神,看了眼孟菲菲叹息道:“你个女儿家问这些作甚?你快些回王府吧,我要出去见几个人。” 不管如何,他都要想尽办法阻止凌夷,哪怕是死! “父亲觉得此时还有谁能相信?凌夷如今大权在握,即便还有人如父亲一般忠君爱国,但只凭热血激情行事只恐有害无益。” 见了孟逸韧眼中破釜沉舟的绝望神色,孟菲菲知道自己最糟糕的猜测怕是成了事实。 凌夷,当真不可小看啊!看来昨晚秦展雍的军情投放得不是很有讲究,很有可能是送到凌夷的走狗面前去了! “父亲,若你认为即将要去找的人是值得相信的,那就不要去害人害己,力量是用在刀刃上,不是在以卵击石的时候送到别人的刀刃上。” 孟逸韧浑身一震,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望着自己的女儿:“那依你所见呢?” “暗中仔细筛选志同道合者,找出一个真正有势力、有能力、有正统的身份的人做龙头,蓄势以待,一举推翻凌夷拿下他的狗头!方为上策!” “你说的是太子?”孟逸韧眉眼舒展,似是想到什么继而又拢起。 “不错,太子是皇上亲立的未来储君,除了他,没有任何人够资格站出来!” “可太子喜欢练兵,向来只在兵营,可以说他在皇上的压制之下,不理朝政也不懂朝政,于朝中也毫无人脉根基可言,今日早朝他也在,但当时他并没有出声,导致很多人都大失所望。”孟逸韧浓眉紧紧拢在一起,言词中毫不掩饰他的不满。 对于秦蔚云抓权多疑之下的自毁长城,孟菲菲真是无语到极点。 “父亲,请你仔细说说当时发生的一切。”孟菲菲定眼看着自己苍老得很是厉害的父亲,柔声缓缓道。 孟逸韧也许心中藏了太多不能与人言语的怒火忧急,也许是孟菲菲此时坚定不移的清澈眸光让他觉得女儿已经可以为自己分担一些愁绪,竟真开口将早朝时发生的一切都详详细细叙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