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年龄虽差距颇大,但都是出自已故将军梁晨的手下,所以彼此熟悉,感情甚笃,也了解对方的长短处,张继抬头道:“我留守兰嘉城。” 韩宇几乎同时道:“我军中子弟善于攀爬,也习惯寒冷气候,军师可自我军中任意挑选合适的人才。” “好!”孟菲菲起身朗声赞道:“我相信两位统帅的选择,也相信两位定能完美达成任务!既然已有决定,韩帅等下还请到我帐中商酌,王爷,你此去面对的是善于在马背上作战的草原部落,所以你必须全部要擅马的骑兵!” “好在我们一路行来,有四成新兵是骑兵,我观他们骑术皆训练得不错,其中三成老兵都善于骑马,但还有三成步兵,谁都不知他们骑术如何。” “马匹不够,可以自附近城池征用,新兵不善于骑马的,也要尽快熟悉,此去敖鲁乾背后,骑兵绕行大概需要十日时间,在此期间若还有不能熟悉马背上驰娉战斗者,只会给你的部队造成偌大困境威胁!” “所以一定要慎重,最好在兰嘉城就训练一番,若实在不佳者要当机立断刷下作为接应方可!具体的我相信王爷比我这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山野中人更明白,我就不画蛇添足乱说一通废话了,那我就先告辞了,韩帅,孟尘埃帐中相候,不扰诸位商谈,告辞。” 说罢拱手一礼,转身洒然而出。 吕汉文看着孟尘埃借着弑杀掀开的厚厚帘幕飘然离去,眼眸微沉,心里有些不痛快。 暗道这个就是王爷说的孟尘埃孟军师了,王爷嘱咐我要多多观察他,可是自我来到后,他对我不理不问,也不同我解释刚才所言是何意思!简直持才傲物目中无人到极点! 难怪王爷会对他深怀戒备!说起他时,眼神复杂难辨,这个人,相当的讨厌啊! 可他淡然的区区几句话,便已定了方略,且在场中人无半分反对颜色! 这样的人,如果只是个草包烂枕还好,若真有两分本事,只怕会成为王爷的心腹大患! 张继也未料到孟尘埃除了和三王爷说了几句之外,会什么都不对他交代就离去,不过这样的军师虽从未曾听闻过,但却能感受到对他的信任,心里倒是有几分得意满足。 众人的任务都已明了,唯一不明白的,只有韩宇和吕汉文而已。 秦展鹏一样不明白孟菲菲究竟为何要分出四万多人马去云霄谷的山上。 那山崖陡峭高悬,连杂草都稀疏难寻,根本无法攀登也无法下落,如果带上绳索之类作为下落之用,那究竟需要多少绳索才够四万多人下落且不被鞑子发现? 毕竟四处都是白茫茫的大雪,人一旦出现,简直就如手心掌纹一般抬手能见!只能在速度上下功夫。 且云霄谷中积雪深厚,下去又能如何?可是如果不下去,那万般辛苦爬到悬崖顶上干什么? 看鞑子营帐?欣赏风景? 孟菲菲绝不会做无谓的事情,可是她究竟想要这些人干嘛呢? 这不止是秦展鹏的疑惑,也是张继韩宇的疑惑。 孟菲菲回了自己的营帐,里面早就燃了三个红彤彤的炭炉,一入内便热气迎面扑来,孟菲菲舒坦地放松自己。 一路上不过下了三两天小雪,可是一到飞虎山周边范围,雪便一直不见停,虽不算大,但却极冷。 可以想象山顶上大雪纷飞的场景,想到那里低到极点的温度,孟菲菲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弑杀捧了一杯热茶递给孟菲菲,低声道:“公子,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谢谢。”孟菲菲在一张软椅上坐下,椅子早被细心的弑杀垫上厚厚一层柔软暖和的貂皮,接过热茶喝了一口,苍白的脸色瞬间红润了少许。 微微闭目休息半响,起身走到简易搭起的书桌旁,取笔默然沉思,弑杀连忙倒水磨墨,孟菲菲摊开一张厚厚的宣纸,沾墨挥毫书画,片刻后,雪白的宣纸上出现了三面环山的云霄谷。 寒冷冬季,极不容易征兵,征来的,要么是真正想保家卫国的,要么是无法可想无处依身的浪子闲人,这些人良莠不齐,实在难以言说。 这些乌合之众,即将面对的是善于打仗纵横草原的鞑子,如果是在原野上,这些人只怕除死再无其他选择,好在飞虎山阻挡了鞑子的行军,好在决战是在飞虎峡。 但是大雪封山,两军对决的时间只能拖延,只是蓝枫国拖不起。 她孟菲菲更是拖不起! 据秦展雍传来的书信,说浩瀚国的太子要派兵与己方合攻敖鲁乾。 如果当真如此,从时间算来,浩瀚国的军队应该已快到达罗沙城,只是浩瀚国为何突然做出这个决定的? 他们难道真如秦展雍书信所言,为不使生灵涂炭而仗义援助?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啊!只怕连三岁小儿都不信! 孟菲菲本不想多沾战事,只想暗中援手,助秦展鹏立功,她相信自己能查探到的,秦展鹏一定也查探到了,但刚才已经沾了,就只能放手施为,尽快结束战争,不让浩瀚国得了不该得的好处! 毕竟这个国家,这个皇位,是铁定属于秦展鹏的!她决不能让浩瀚国更大更强,成为威胁秦展鹏的强大存在! 这也是她为何在当时要站出来说话的原因所在! 她所思所想所作所为,都因秦展鹏。 想到秦展鹏看自己的眼神,她知道,秦展鹏明白她。 这就足够了。 想到秦展鹏,孟菲菲眼梢眉角染上甜蜜笑意。 弑杀看了眼孟菲菲,扫了眼她画在宣纸上的图纸,低笑一声:“公子,你又未曾到过云霄谷,这画似乎做不得准吧?” 孟菲菲心情正好,抬眼对弑杀笑道:“无妨,这是给韩宇看的,只要大概相似便可。” 弑杀也不再多言,只笑眯眯看着那三面环山的陡峭悬崖,突然耳郭一动,沉声道:“公子,兰嘉城的城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