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楚葭这里,沈宴那边也是同样的景象,大家艰难了许久,陡然能有人为他们做主,又能吃了个饱,许多人又哭又笑。
直到日落黄昏,他们才把锅里的最后一碗粥送完。
红玉经不住感叹道:“主子,果然让您给说中了,这些粮食还真是刚刚好!”
楚葭毫无架子,手臂上的袖子挽起来,帮着她们一起收拾。
“这些还不够,粮仓里剩下来的粮食都分好,届时还要送往除白城以外的地方,青州不止这一处的百姓们吃不上米粮。”
“奴婢明白。”红玉应下,一抬头看见前方,随后悄声对楚葭道:“主子您看,王爷来接您了!”
楚葭一抬头,看见沈宴裹挟着暮色而来,眉眼柔和,她忍不住弯了弯唇:“你怎么来了?”
看见她脸上的笑容,沈宴也跟着展颜::我那里快了一步,正好天黑了,便来接你一起回去。”
明明是再平淡不过的一句话,楚葭却觉得分外的舒心。
将粮仓接下来的事宜处理好之后,两人并肩慢慢走回了知州府,一路上亲眼看见出来行走的人比起他们之前刚来时要多了许多。
家家户户都炊烟袅袅,相比起那时百姓们表现出来的冷漠和麻木,现在大家面上更多的是笑容。
甚至在看见他们两人时,路上的百姓们都恭敬的行礼感谢。
到了知州府,院子里只有他们二人,楚葭才严肃道:“撤了知州这件事情,你先斩后奏,皇上会因此对你心怀芥蒂。”
她并不是在疑问,而是平淡的叙述着一件事实,沈宴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我非这样做不可。”
不用他说,楚葭也明白他的意思,郑知州大皇宫中有关系,其中盘根错杂,要是沈宴不这样子做的话,那么百姓们很有可能还会陷入之前的痛苦当中。
即便未来的事情是千变万化的,可楚葭欣赏的也正是沈宴这样的气节。
沈宴回到屋子里,将青州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写下来,包括其中的一些证据,书写好后叫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在皇上新派的知州下来之前,他会先接管这里的一切。
当天夜里,楚葭没有睡意,便披上衣服走到院子中。
虽然郑知州的院子布局不好,但地方确实是大,站在院子里,她能很好的观星象,沈宴不知为何也没有睡着,出来时看见她,就走到了她身边。
顺着她的目光看着夜空,虽然看不懂星象,但这样的夜空却也好看。
“是时候了。”
楚葭收回目光,看向沈宴,“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吗?”
先前在刚要出发的时候,她就说过这里的百姓们是为何要遭受这样的苦难,拿去,不过因果报应几个字。
看来如今已经到了那个合适的时间了。
第二天,楚葭就叫人开始动工搭建祭台,原先郑知州为了讨好她,找了一处最高楼,搭建了一个风光无比的祭台,只不过那并不是好位置。
因此搭建的祭台又被拆了,重新在另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