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缺百无聊赖地守在竹林里,听着竹屋里隐隐约约的动静,忍不住想,自从让孟姑娘出了相府,到如今已有数月光景,中间有小皇帝的两次阻挠,主子都未能得手,这次怕是真憋狠了…… 哦不,也有可能是吃醋了,毕竟昨晚主子的脸色真不算好…… 竹林外传来动静的时候,沈缺心神一凛,倏地往前看去,只见一男一女正从竹林外的小路上往里走来,男的摇着一把折扇,看起来风流倜傥,正在说些什么,女的背着竹筐,手上还拿了把草药,神色淡淡。 沈缺呆了呆,傅公子和林姑娘怎么来了?! 要是被他们打搅了主子的好事,主子会杀了他的! 这么一想,沈缺迅速地冲了出去,拦在了傅临风和林青壑面前,“傅公子,林姑娘,你们怎么来了?” 两人见到他俱是一愣,傅临风的目光瞄了眼不远处的竹屋,神色一喜,问道:“巧了,令安也在?” 沈缺的面色有些不太自然,傅临风却没注意,直到沈缺拦住了想要往里走去的他,傅临风这才正眼看沈缺,问道:“怎么?我还不能进了?” “主子在里面会客。”沈缺的脑子转了几圈,找了个借口,“二位还是改日再来吧。” “会客?”傅临风转了转眼珠子,盯着沈缺看,“哪里的客如此尊贵,让令安领到这里?还把我拦在外面?” 沈缺本就不是擅长说谎的人,当下不自然地绷着脸色,“还请傅公子莫要为难。” 傅临风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竹屋,摇了摇扇子,徐徐问道:“我们的丞相大人该不会是在金屋藏娇吧?” 沈缺猛摇头。 “还真是金屋藏娇啊。”傅临风却笑了,径自下了结论,“我倒更加好奇了,你之前说令安近了女色,难不成便是里头这位?” 沈缺:“……”你到底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林青壑听到傅临风的话,不由拧了眉,看向沈缺,问道:“难道是那位孟小姐?” 沈缺暗暗叫苦,怎么连林姑娘也来凑热闹啊?! “哦?你认识那位孟小姐?”傅临风听了,感兴趣地看向林青壑。 林青壑却没回答他,而是盯着沈缺道:“你既不否认,那便是了?” 沈缺呆了一呆,连忙道:“……不是!” “竟真是孟小姐!”林青壑顿时便愤怒了,推开沈缺就要往里闯,“沈令安真是太过分了!孟小姐是良家女子,岂容他这般肆意羞辱!” 沈缺:“……” “林姑娘,你真的不能进去!”沈缺快哭了,拼命拦住林青壑。 林青壑哪里管他,她一想到当日孟竹咬舌自尽的模样,便起了嫉恶如仇的心思,当下便与沈缺动了手。 林青壑的武功不如沈缺,但沈缺怕伤了她没敢真跟她打,一来二去反倒落了下风。 傅临风见了,坏笑一声,“既如此,本公子先去会会令安。” 傅临风说完,便足尖轻点,使轻功越过二人,直奔竹屋而去。 沈缺连忙朝傅临风追去,但哪里还能追得到,只能喊一声,“主子,傅公子和林姑娘来了!” 沈缺话音刚落,傅临风已经一脚踹开了竹屋的大门。 他熟门熟路地走到卧房门口,坏笑着提醒了一声:“令安,我可要进来了!” 说着,他再次一脚踹开了门。 “傅临风!”屋内的人迅速地拉过薄被盖住了自己和身下的女子,强压着怒火的声音骤然响起。 隔着一道丝绸屏风,傅临风一眼便看到了屏风里隐约透露出来的画面,凌乱的床榻上,某位曾经不近女色的丞相大人,此刻正光裸着上身,微微抬起身子看向他,一副□□焚身的模样。 身下的女子被遮得严严实实的,连一根头发丝都看不到。 傅临风有预感,这位丞相大人现在杀了他的心都有,不过他还是老神在在地摇了摇折扇,调侃道:“啊……原来沈相在忙……” 人却没有出去的意思。 林青壑随之跟了进来,见到这一幕,连忙背过身去,气怒道:“沈令安,白日宣淫,你简直无耻至极!” 沈令安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喊了一声:“沈缺!” 沈缺连忙奔上前来,一脸心虚的模样。 “把他们扔出去。”沈令安平静下来,“否则提头来见。” 沈缺明白主子这是动了真怒,咬咬牙正准备动手,林青壑已经先行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忿忿道:“不用他扔,我自己走!省得瞎了我的眼!” 傅临风见好就收,转身去追林青壑,“哎,你等等我啊!把我一个人留下,令安会杀了我的!” 沈缺尽职地给沈令安关上了门。 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但慢慢的,却有压抑的哭声响了起来,孟竹抓住被角遮住自己的脸,哭得好不伤心。 沈令安握住她的手,将被角从她脸上移开,有些无奈,“哭什么?” 孟竹不答,侧了侧头,将半张脸埋进枕头里,闭着眼睛继续哭。 沈令安微微压上她的身子,在她耳边了然地问道:“觉得羞耻?” 孟竹的哭声一顿,但显然沈令安说到了她的心坎上,被别人这般闯进来,已经够让她受不了,更让她愧疚不安的,是外面竟还有林青壑。 “没人看到你。”沈令安亲了亲孟竹的眼角,意外温柔地安抚道,“更何况,男欢女爱,天经地义,有什么好羞耻的?” “可是我们无名无分……”孟竹说到一半,便蓦地停住,她这样说,他会不会以为她在向他索取名分? 她偷眼看了眼沈令安,却见他正认真地亲吻她的脸,似乎根本就没听到,很快,她便没法再专心想了,身子再次软了…… 许久之后,沈令安终于走出竹屋,林青壑已经走了,傅临风正在湖边坐着钓鱼,沈缺站在他的旁边。 见到沈令安出来,傅临风忍不住调侃道:“沈相好精力。” 沈令安斜了他一眼,“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这不担心沈相纵欲过度,特意钓条鱼给你补补身子么?”傅临风指了指木桶里的几条鱼,笑道。 “沈缺,去炖鱼汤。”沈令安吩咐了一声,再次看向傅临风,面无表情地道:“你可以走了。” “……”傅临风站了起来,指了指竹屋,“不让我见见?” 沈令安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傅临风,直看得傅临风头皮发麻。 “好好好,不见就不见,青壑在附近采药,我找她去了。”知道沈令安今日绝不会让他见到人,傅临风当即下了决定,也不再浪费时间,拍了拍沈令安的肩膀,说了声,“悠着点,别折腾狠了。” 然后便一边笑,一边摇着扇子走了。 孟竹是被鱼汤诱人的香味给唤醒的,她一睁开眼,就看到沈令安端着一个精致的汤碗走了进来,此刻的他面色有些柔和,似乎去除了一身冷意,长身玉立,温润如玉,仿佛是她初见时令她心动的那个翩翩君子。 孟竹眨了眨眼,一时有些愣住。 沈令安在床沿上坐下,对上她怔忡的眸子,道:“沈缺炖的鱼汤,起来尝尝。” 孟竹愣了愣,忙坐起来,但一坐起来才发觉自己身上只穿了亵衣,连忙拉过薄被盖住自己的身子,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俏脸,微红着脸看着沈令安。 沈令安却似没看到她的羞窘,用汤勺盛了一口鱼汤,递到她的嘴边。 孟竹受宠若惊,一时有些呆地看着沈令安,直到他说了“张嘴”,她才后知后觉地张嘴喝下了那口鱼汤。 “好喝。”孟竹尝了一口后,忍不住道。 没想到沈缺除了武功高强,连厨艺也这么好。 “那就多喝点。”沈令安的眸光难得地柔和了些,继续喂她喝汤。 门外的沈缺透过隐约的屏风,看到房里的一幕时,差点把眼珠子给瞪下来,主子竟然亲手喂孟小姐喝汤?! 这要是被傅公子看到这一幕,他受到的刺激估计会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