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奶奶。”
豆花扔下狗子,推开车门,蹦就下去,往二老飞奔而去。
“呜汪汪,呜汪汪。”
汪仔从车上往下跳时,由于身矮腿短,摔了个正宗的狗啃屎。
委屈地叫唤了两声,翻身爬起,甩了甩身上的灰尘,也跑了过去。
“呦,这还是条狼狗崽子。”
季忠厚摸了摸孙女的脑袋,注意力落在汪仔身上,顿时就来了兴趣。
德牧崽子看上去和小田园犬似乎一样,实际区别还是比较大的。
前者德牧的耳朵上竖,后者土狗的耳朵则下垂;前者尾巴下垂,后者上扬,尾尖部份一般还卷起来;再有前者嘴宽且黑,后者嘴尖色杂。
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认出。
季忠厚就是个很有经验的人,在部队时他没少和军犬打交道。
季然笑了笑,“对,是条小狼狗。”
季忠厚蹲下身,汪仔直往他身上蹭,表现得那叫一个殷勤。尤其是一双狗眼里,流露出来的讨好味道不要太明显。
季忠厚看出了些端倪,肯定道,“这条狗不错,很有灵性,驯养得当的话,以后能力会很突出。然子你要好好养着它,以后帮你守水库,肯定称职。”
“嗯。”季然点头,暗赞老头不愧是老头,眼神就是犀利。
……
一家人边忙边唠了一阵子,随后共同往田垄进发。
季然穿着一身旧衣服,头顶一个草帽子,挑着满满一担猪粪走在最前面,庄稼把式的范儿十足。
他的身后季忠厚扛着两把锄头、一个长把木锤,再后面吴兰亭一支手提了个桶子,另一支手牵着宝贝孙女豆花的小手,汪仔迈着四条小短腿,屁颠屁颠地吊在队伍的最后面。
浩浩荡荡的一家子,温馨又有爱。
村落最北面是江堤,高大厚实的堤岸一侧是江水滔滔的清江,另一面则是村民们的田垄。
田垄面积不算小,足有数百亩,但高位的梯田早就荒芜了。就算是低洼处的田,都荒了一大半。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农民不再像过去时代里,没什么外出谋生的路子,唯有靠那一亩三分地苟活。
现如今,去外面打工挣一个月的钱,足以抵一年种田的收益,甚至还不止。
如此谁还费力不讨好地去种田?
田不荒才怪。
季然家的田有好几亩,但也只种了一小半,种的还是一季稻,就管个家里人和禽畜的口粮。
其它的田,也是荒在那里。
……
用来作秧田的这丘田没有蓄水,整丘田都是一种不知名的绿油油的野草,盛开着紫色的野花。
这些草草花花,都将是最天然的肥料。
季然和他爸挥舞着板锄,在田里挖着,他们需要将整块田挖翻,然后再从贯穿整个田垄的水渠中引水进来。
吴兰亭在用长柄木锤夯打着田埂,目的是将田埂夯实,已防漏水。
豆花暂时没有事做,在田里花草丛中与翩翩起舞、五彩斑斓的蝴蝶嬉戏。
汪仔连扑带跳,亦在乐此不疲地追逐着蝴蝶。
“豆花,提桶子过来。”季然喊她。
“老爸你挖到泥鳅了呀?”豆花欢欣地提着桶子过去。
“嗯。”季然把一条食指那么粗的肥泥鳅扔进桶中。
挖田并不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因为可以挖到泥鳅和黄鳝。这两样生长在泥中的野货那可是好东西,不仅味道鲜美,营养价值还非常丰富。
“呀,这条泥鳅真大。”豆花开心地说道,“今晚上有好吃的喽”。
汪仔好奇,前爪往桶沿上够,想看看泥鳅长啥样。奈何海拨低来腿又短,怎么着都够不到,这把它给急的,‘呜汪呜汪’直叫。
“想看啊,那给你看。”豆花把泥鳅抓起来,递到它跟前。
汪仔打量着那灰不溜秋的滑溜玩意,鼻子用力嗅了嗅了它身上的气味。
“豆花,到爷爷这里来。”
这时季忠厚喊豆花,却是挖到了一条一两多的黄鳝,被他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夹住,黄鳝在他指间拼命扭动挣扎,作着无用功。
汪仔先一步跑过去,打量着黄鳝,又闻了闻它的气味。
随后它就跑开了,低着狗头,鼻子探进草丛中,一路嗅着。
没过多久,它就吠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