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赵无陵被这莫名的动静惊了一跳,见此场景,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萧玉跪得板板正正。
声音洪亮无比:“回殿下,小人的确在现场。”
闻言,李英玉再问:“那日发生了何事,你可还记得?”
只见怯生生地抬起一颗头颅,眼含不安。
“回殿下,记,记得。”
幽幽的眼神定格在她身上,隐忍的,迫切的,复杂的情绪倏然交织。
“那你便说说,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凌驾于平凡人之上的势力,威严与杀戮。
这才是真正的李英玉。
她心中笃定,倘若没能说出他想要的答案,自己也会落得如同那些无辜被杀的道士一般的下场。
正如静姝姑姑说的那样,太子与她终究不是一路人,当初她不该对他用情至深,如今更不该将自己困囿于仇恨中。
父亲选择牺牲董家,成全他的太子之位,只为换来一个昌盛的汉云朝。
是无路可退之下的大义,她敬,她佩。
隐去眼底的泪光,将那日发生的经过娓娓道来:“那日,天黑透了,公主在府中迷了路,便吩咐小人引路,是以,小人将公主送到大门口,当时”
她吞咽口水,作惊恐状:“当时,公主已经上了马车准备启程回宫,谁知突然刮来一阵怪风,小人顿时迷了眼,就赶紧躲进了门内,就在这时候,那阵风突然变了,化为了人形,十分的高大,笑声极其可怖,不知怎的就冲公主去了。”
“你果真看见了。”
李英玉看向一旁沉思的赵无陵,问道:“守门的侍卫呢?”
这一问,萧玉亦察觉不对劲,堂堂赵小侯爷的新府邸,怎会连个看门的人都没有,不对初入单水阁时,府中虽是人丁稀少,大门却是有侍卫把守。
偏偏那晚,不见一人踪影。
侧目过去时,被赵无陵逮了个正着,只见他睨了她一眼,随即回禀道:“殿下有所不知,高大人府上遭了贼,贼人不仅损害财物,还伤了不少人,无计可施之际,便寻上臣这里来了,请求臣分派人手前去捉拿贼人。”
萧玉十分不解。
当初围堵她与三师伯时,可是来了数不清的人头,如今却说人手不足,连守门的侍卫都要分派出去执行任务,那些暗卫,如今又在何处?
这番解释,听得李英玉眉头紧锁,甚是不悦。
“他府中遭了贼,为何不先去报官呐?”
“回殿下,这高大人向来如此,爱惜面子如命,想当年为了保全名声,不惜将亲生女儿赶出京城,如今家中遭窃,恐传出去遭人笑话,便瞒得死死的,谁知贼人复又返回,打伤下人不说,辱没并杀害了他最宠爱的妾室,万般无奈之下便求到臣处。”
“原来如此。”
李英玉明白事情原委,了然地点了点头:“这个高文亮,身为参知政事,成天在朝堂之上与他人之乎者也讲些大道理,却不想自身私德有亏,此次府中失窃,只怕对方是有预谋的。”
“殿下英明,臣已查到,高大人府里丢失的财物,如今却出现在某位官员的府邸中,只不过此事还未全然查明,待水落石出之时,再向殿下禀明。”
李英玉“嗯”道,视线重新回归堂下跪着之人。
默默听着二人的对话,总觉得他们口中这位高大人十分的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直到听说将亲生女儿赶出京城,她才恍然明白。
高文亮,高舒燕的亲生父亲。
当年,因为她揭露高舒燕与其他男子的私情,导致高家成为京城的笑柄,与六皇子的婚事也被取消,高文亮可是恨透了她。
在天牢时,高文亮就曾来看过她,落井下石洋洋得意的话说了一大堆,只是她当时沉浸在被李英玉背叛的痛苦之中,压根没听见他说了什么。
提起高文亮,她不免想起葬在他乡的高舒燕,也不知这些年高文亮有没有想起她,有没有打听过她的下落。
听了这事,她觉得自己高看了他。
此人自私自利,死性难改,又怎会想起令他丢了面子的高舒燕?以为拉帮结派便可无法无天,却不想被人狠狠算计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