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世俗,赵无陵不敢,至少不会在明面上对付徐家。
前有祖母为父亲与叔伯谋划,后有徐老夫人为徐家未雨绸缪,这两位长辈,聪慧敏锐,用心如此良苦,实在令人钦佩。
她的眼神复杂,徐琳儿看不透,以为是不喜欢,便苦恼起来:“公子若是不喜欢,没关系,我吩咐后厨重新再做”
“不,不是。”她展颜一笑:“这些菜肴很合胃口,我一介粗人,从没见过这么精细的吃食,受宠若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还望徐小姐莫怪。”
“那就好,那就好。”
徐琳儿说着说着,竟失落地低下头去,难掩的沮丧。
这.
萧玉放下筷箸,无言以对,这两兄妹,着实折磨人得很。
掩去无奈,她小心地询问道:“徐小姐,这是怎么了?”
“不就是一些吃食,你都能坦然接受,他为什么不能呢,不就是一些吃食而已”
兴许是说到伤心处,眼泪大滴大滴地砸在手背,瞧得她是坐立不安,起得快了些,牵扯了伤口,她冷嘶一声,徐琳儿才慌忙抬头。
“黄公子,你的伤。”
说着伸手要扶,萧玉抬手拒绝:“男女授受不亲,不必劳烦徐小姐。”
谁知此话一出,徐琳儿直接对着她泪如雨下,眼眶与鼻尖红红的,好似一朵粉嫩的桃花,好生惹人怜爱。
她手足无措,女子哭,当如何安慰才好。
“徐小姐你别哭,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谁欺负你了,我替你去揍他!”
徐琳儿止住泪,一脸认真地说:“不揍他,不能揍他。”
“好,好,不揍,不揍。”
她讪讪地坐下,拿起筷箸继续用膳,待徐琳儿心情平复下来,才开口询问:“徐小姐可是想起了心上人,所以如此感伤?”
徐琳儿捏着帕子,吃惊反问:“你怎么知道?”
她会心一笑:“小姐这般年纪,衣食不愁,无忧无虑,除了‘情’之一字,想必再无它事能让小姐如此感伤。”
“黄公子不是道士吗,怎么懂这么多?”
她顿了半瞬,回道:“这些年随二叔走南闯北,长了不少见识,不少超生道场都是为殉情的男女所做,说实在的,彼此有情却不能如愿,实为一大遗憾。”
“是啊.”
徐琳儿一声长叹,不知不觉间与她袒露了心声。
“都说我是侯府小姐,将来定要许配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就像我姐姐那样,可我心悦之人,他的家世匹配不上侯府,父亲母亲不会允许我嫁给他。”
原来是这样,果真和她猜的大差不差。
“小姐的双亲想得并不无道理,门户相当,小姐不会受苦,以后的日子,也会有保障。”
“都这么说,他也是这般劝我,所以,连我送给他的吃食,他都不愿接受。”
感情是因为这个泪如决堤。
二八芳华,的确是相思的年纪,少女怀春,总是忧绪。
手腕被抓住,她抬眸不解,徐琳儿竖起食指,放在嘴上:“黄公子,今日之事,乃是秘密,公子勿要与他人提起。”
她莞尔一笑:“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