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九公子。”
赵无陵起身往旁边坐去,示意她坐自己的位置:“请坐。”
“不敢。”她忙拒绝。
赵无陵说道:“所幸今日无事,偷得浮生半日闲,来此亭中下棋解闷,我与黄道长下得久了,是有些枯燥,黄九公子若不介意,你来下棋,我教你,如何?”
“这”
她只是闲来无事想看个热闹,对下棋毫无兴趣。
当初在锦州刺史府,与他下了几盘棋,期间说的话,无一不是警告,无一不是威胁。
是以,她特别讨厌下棋。
“还是别了,在下就在旁观看二位下就是了。”
黄天闰不耐地催促道:“侄儿莫说了,人家小侯爷愿意指教一二,你该虚心学习才是,快快快,吾执黑子,你执白子,你先落子。”
萧玉愕然无言。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如今是逃不掉了,她所幸坐了下来,从棋盒里捻了颗白子,往棋盘中间一放,便看向黄天闰。
“二叔,该你了。”
“好。”
随意落了几子后,她便不再动作,正欲开口时,赵无陵抬手指向棋盘上的某个地方,示意她下到那里去。
她想也未想,毫不犹豫落了子。
与其用心下棋被人嫌弃,不如做个没头脑的傀儡。
黄天闰倒是不说她的棋品了,毕竟,即便对面坐的人是小鱼儿,负责落子的也是她,可掌管棋局的却是赵无陵。
黑子落定后,她早已执了白子在指间,只等赵无陵发号施令。
“这里。”
赵无陵指了一个地方,她无意间瞥了一眼,不由得顿了一下,这里可不是最佳的落子地点,旁边才是.这么想着,手便挪了位置。
黄天闰惊讶道:“这步棋下得不错。”
呃。
她瞬间清醒,局促地解释道:“是么,这么巧啊,我眼花了,放错地方了,没想到因祸得福,呵呵呵呵”
余光觑向身旁,赵无陵并无异样。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赵无陵比她高,又坐在旁边,若非她故意抬头,是看不见他的模样,唯一能看清的,是他指向棋盘的那只手,她还发现一个细节。
赵无陵示意落子的地方时,总会不经意地点两下,白子落到正确的地方后,他才缓缓收回,是以,不可避免地会触碰他的手。
他的手,很白,很热,如火一般炙烤着她的心,愈发的不宁。
后来,她再落子时,便如出针一般,隔了点距离便将白子弹入棋盘,正好在他的手背上方,赵无陵勾了勾唇,并未说什么,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
最后一子落,便就赢了。
黄天闰敬佩赵无陵的棋艺,二人互相恭维,只有萧玉松了一口气。
谁知黄天闰又拉上了她:“侄儿,再来。”
不等她拒绝,黑子已落定,她随手摸了颗白子,往棋盘上一放,照例,赵无陵指的位置,就是白子的落定之地。
说白了,这就是黄、赵二人的博弈,她也是颗棋子。
实在无趣,无趣!
“下这里。”
耳边是赵无陵的声音,她却迟迟没有落子,眯着眼睛看向远处的花丛,正疑惑着,一只利箭倏然飞了过来。
黄天闰开口催促她:“发什么楞,落子,快。”
她轻嗤一声,白子脱手而出,借了柱子一力,将利箭撞偏了方向,最终,利箭刺入亭外的地面,见偷袭失败,花丛后的身影转身逃跑。
黄天闰惊呼:“有刺客!”
赵无陵一个眼神,韩亦便从暗处出现,与刺客打了起来,刺客身手不敌,被韩亦一脚踢倒在地,再无反抗之力。
她不禁抚向胸口,已经感觉到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