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
叛军集结完毕,大部队浩浩汤汤出发弗城,浠水岭已无防守,因此,只需半日脚程,便可兵临城下。
刘永康心中澎湃极了,只要攻下弗城,便可长驱直入,一路打进京城去,届时与胡老里应外合,直捣黄龙,整个天下,应有他一半功劳。
大军开拔,萧玉也必然跟随,骑着孤云走在楼渊身边,刘永康不时回头看他二人,想起楼渊说的话,心中有千万个猜测。
楼渊说留下此人有用,莫不是想策反先遣队那个姓楚的将军?
他几次欲开口问,楼渊要么忙着煎药,要么忙着端茶送水,对待俘虏万事亲力亲为,哪里像个军师,活脱脱就是个丫鬟婢子。
罢了,只要能攻下弗城,他才不在意这种旁枝末节,毕竟,他才是号令三军的统帅大将军。
行军至浠水岭。
山间土路结了冰,马蹄子容易打滑,因此,前面的骑兵摔倒了好几个,见状,刘永康号令步兵先过岭。
他洋洋得意:“这人一多,地上踩得就多了,把地上的冰泥给我踩化了,剩下的骑兵再过岭。”
“将军真是好计策,我竟都没想到。”楼渊敷衍地夸赞。
刘永康咧嘴一笑,发自内心的骄傲、自豪。
“那是,我刘永康是什么人,我娘生我的时候,就说我头大,里面装的都是脑子!”
萧玉撇开脸憋笑,实在不忍直视刘永康的脑袋。
楼渊凑到她跟前,小声嘀咕:“他娘还真是个人才,尽说废话,说了跟没说一样,脑袋里不装脑子装什么,牛粪吗?”
“咳……咳咳咳…………”
她直接埋下头去,刘永康看不到她的表情,还以为这病秧子得了肺痨,要咳死了呢。
步兵全部过岭已经是一个时辰后,地面松软不打滑,骑兵开始过岭,刘永康打头阵,命楼渊断后,以防有逃兵临阵脱逃。
萧玉理所应当地与楼渊走在最后,孤云桀骜不驯,但自从她受伤后,性情温和许多,她在马背上从没有感觉到半点颠簸。
二人慢悠悠地跟在后面,她小声讥笑:“你们这个将军满肚子的心眼,你倒是无所谓一般。”
浠水岭不仅仅是冷,因山高林深,风尤其的烈,随便刮来一阵,便令人瑟瑟发抖,那可是钻心刺骨的冷,非常人能忍受。
所以刘永康选择先溜,副将也是个聪明的,自告奋勇领着步兵早早就走了,唯独楼渊继续留在浠水岭中吹冷风。
楼渊轻嗤:“一会儿有他更高兴的。”
“嗯?”
“没什么。”
他解下身上的大氅披在她身上,她表示自己也有氅衣,他却固执地为她穿上,并系了死结。
“穿上吧,过浠水岭,还得等一阵子。”
她拧着眉头,明显有些怀疑他的动机。
楼渊无奈地叹了口气:“放心吧,今日我对你,没有算计,穿上吧,要是冻坏了,就真的去了不了大漠了。”
她笑而不语,沉默地接受了他的好意,目光投向陆续过岭的骑兵,神色渐渐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