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的美人一个赛一个的美艳,身着飞天玉女罗裙轻轻然入场,明眸皓齿,细腰盈盈一握,柔夷玉足,踮着脚尖翩然起舞,舞姿优美飘逸,婷婷袅袅,媚眼如丝,堪堪一眼,便叫人从头到脚都酥麻。
覃风看得津津有味,甚至忘了自己今日是来伺候赵无陵的,等记起来时,眼未收手先到,伸手去摸酒壶。
酒壶没摸到,触到的却是一块软嫩细腻的东西,他低头望去,嘴角挤出一声疑惑,自己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盘点心。
不用问,当然是赵小侯爷“施舍”给他的。
“多谢。”
他不客气地往嘴里扔了一块,动作潇洒流利,赵无陵却是瞧得眉心一跳,将未用过的茶盏推过去。
“细嚼慢咽,没人跟你抢,当心噎着。”
覃风点了点头,端着茶往嘴里送,喉咙咕噜咕噜作响,毫无优雅端庄可言。
见状,赵无陵扶额叹道:“本侯当真是疯了才让你跟来伺候,哪里有做仆人的样子!谁家仆人只顾着看表演,忘了给主子倒茶端水,还让主人伺候的!”
覃风便不吃了,接下来的舞也不看了,一门心思用在研究如何伺候好俊美但实在挑剔的临时主人身上。
另一边,太子与太子妃并肩而坐,无甚话可说,太子妃安静地欣赏歌舞,太子则要应对各位前来攀谈的大臣。
孙如云见不得穿着“暴露”的舞女在自己夫君面前“搔首弄姿”,便气愤地赶走舞女,并当众要求楚之江闭上眼睛不许看。
楚之江好生无奈,他本就对舞曲没有兴致,至于这些个美艳的女子他更是心无波澜。
世间最美的,他早已见过,其他的,都是俗物。
孙如云被娇惯着长大,心性倒是不坏,只是女人家的醋劲大得不得了,莫名就将火气撒到他身上。
实在疲于应付,他直接端着酒杯起身:“你且先坐着,我去见见殿下与赵小侯爷。”
“好啊。”
都是男人家,孙如云自然不介意,舒心地用起了膳食。
与太子殿下攀谈片刻后,楚之江行至赵小侯爷面前,这会子才发现他身边的仆人其实是覃二公子。
自上回送酒一事后,再没与覃风见过面,一是二人喜好不同难以相聚,二是覃风听信坊间传闻,特意送了大补酒,他的心情十分复杂,欲解释,又怕再被误会欲盖弥彰。
覃风大老远就看见他要过来,便对赵无陵说道:“您已经喝了不少了,耳根子有些红,想是有些醉了,不如,我替您喝吧?”
“不用。”
赵无陵抬手挡开蠢蠢欲动的爪子,并不再搭理,娴熟地与楚之江攀谈起来。
说话间,楚之江总是不由自主地看向覃风,覃风则落落大方地回望,每每要开口时,楚之江便紧张地转移话题,或是直接转过头去。
赵无陵叩了叩桌面,覃风立马会意,意思是他的酒杯空了,需要立刻斟满。
见二人如此默契,楚之江颇为惊讶:“小侯爷与覃二公子,是何时认识的?”
一个花天酒地的纨绔公子,一个是不苟言笑的谋臣。
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覃风回答道:“楚将军大婚前,我与兄长去一品行挑选赠送将军的贺礼,恰巧小侯爷也在,一来二去便就相熟了。”
其中细节直接略过,毕竟装神弄鬼,将永安公主吓破了胆的“事迹”,可不值得炫耀。
“原来如此……说起覃兄,今日覃詹事与覃兄怎的没来赴宴?”
“哦,说是詹事府有要事,父亲便让兄长与其他几位大人一道留在詹事府处理要紧事。”
楚之江了然地点了点头,与二人随意攀谈几句,敬完酒后便回孙如云身边去了。
这时,舞已毕,美艳的女子们欠身退出宫殿,孙如云的脸色方才有了好转。
“不过是场表演而已,这将军夫人却如临大敌似的,当真以为人人都在肖想楚将军。”
一旁的韩亦看不过去,歪着嘴嘟囔。
覃风闭着眼睛摇头:“此言差矣,此言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