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暗叹气,问道:“你爹娘葬在什么地方?”
流苏一双怯生生的眼睛盯着他看,好似在好奇他想做什么,他点了点头,说:“我的意思是,先去拜祭你的父母。”
“真的吗?”
流苏高兴得险些跳起来,忽而觉得失态,慌忙端坐,眼含热泪。
“当然,你去告诉车夫,去集市上买些祭品。”
见她这般激动雀跃,覃风露出舒朗的笑容,只是眼里一闪而过的苦涩,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
闻言,流苏感谢也没顾得说,就慌忙掀开帘子找车夫说话去了。
沙子山。
杂草丛生的地界,道路泥泞,似乎已经许久未有人走过,四周荒凉得不像话,覃风运气压倒高茂的杂草,铺在泥路上,鞋履便不会弄脏。
深入百来步,可见十几颗简陋的坟茔。
流苏挎着篮子,越过他快速走向自己父母的坟前,还未跪下,便已哽咽失声。
他站在原地没有再往前,绵绵细雨弄湿他的衣衫与头发,薄薄的凉意透入肌肤,继而隐入骨髓。
流苏拜完父母,又转过身给他叩了三个头。
“多谢公子带我祭拜我爹娘,流苏感激不尽。”
这时他的手里多了一把油纸伞,弯腰递到流苏手里,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催促道:“我还没死,你无须拜我,雨下大了,先回客栈休整吧。”
说罢顾自离开,流苏抹了把眼泪,撑着伞提着裙摆跟了上去。
在外面,流苏便以真面目示人,都说女大十八变,如今也没人记得曾家的姑娘流苏长什么模样。
到了客栈,流苏主动提出要给覃风洗衣裳,覃风有要事出门去办,便不管她作甚,只叮嘱她记得吃晚饭,便拿着伞走出客栈。
他从未来过烈城,这里与京城相比,实在是相形见绌,街道尽显古老风情,零零散散的路人与他擦肩而过,开着的铺子少之又少,不见几分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