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早饭,檀宗景带她到了相距不远的一座房子里。房主人是个中年男人,年过四十却保养的很好。衣冠楚楚,看起来很儒雅。 方薇认得他,这人叫刘远东,早年做渔业生意发家。赚了钱后又转投教育行业,如今各大卫视上都能看见他那支请大明星拍的电视广告,一时间风头无两。 刘远东见到他们来,上前招呼,“檀总真是大忙人,约了几次没有约到。今天大驾光临,实在有幸。里面还有我的几位朋友,檀总赏光一起吃个饭。” 檀宗景同他握了握手,客套说:“刘总相邀,檀某有光。” 刘远东哈哈一笑,说:“檀总如今生意顺风顺水,刘某想见您一面都不容易,里面请,里面请。不过……”刘远东看向方薇,眼底明显一亮,“这位是……?” 檀宗景笑了笑,握住方薇的手,说:“我太太。” 刘远东显然有些诧异,忙说:“有幸,有幸。” 方薇朝他微微点头,伸出手,说:“刘总好,我是方薇。” 刘远东僵了僵,连连点头,说:“那我们进去吧。” 三人一进屋,原本屋内说话的几人都停了下来,方薇粗粗一扫,发现屋内坐的都是黎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她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抬头看向身侧的檀宗景。檀宗景却皱着眉,显然也没想到会是这么多人的聚会。 “哟,这不是大通的檀总吗?老刘看不出来你今儿还请到了尊大佛。”说话的是传媒的一位老总,方薇认清他的脸,当下有些意外。 这个人叫王开,早年混黑道,后来开了几个经纪公司,做模特这块。这两年又做了电影,签了不少艺人,手里资源好的不得了。就算是廖凡见了他,也要问声好。 方薇认得他也是因为廖凡,几次不得已的应酬里,两人打过几个照面。 “王总,好久不见。”檀宗景神色清俊,朗朗有神,“能在这和王总碰上,实在是巧。” 王开手里夹着雪茄,道:“坐坐,随便坐,就当自己家。” 一旁刘远东有些尴尬,也招呼道:“檀总自便,方小姐也别拘束。” 这话引起了王开的注意,方薇看见他的目光射向她,像扫视一样。 “方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方薇知道自己一进门就被王开认出来了,也就大方答道:“王总好记性,去年在魅色年终会上,我们见过。” 王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煞有介事地说:“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魅色的方主编不是,有缘有缘。”王开抽了口烟,一旁的女人端来烟灰缸,他抖了抖烟灰,精明的眼睛转向檀宗景,笑道:“檀总好福气啊,黎城的美人儿都到你手里了。今儿天气不错,檀总赏个脸,一起到我那个小岛上玩玩?” 王开这番话一出口,刘远东就变了脸色。方薇看着屋内几个男人,以及围绕在旁的几个女人,隐隐觉得有些不舒服。再看檀宗景的脸上挂着淡笑,却有些冷。她再笨也有些明白——王开说的玩玩,到底是哪种玩。 刘远东打诨说:“王总最近大手笔,又买岛又买艇的。也不怕檀总和檀夫人笑话,在大通面前,咱赚的这点小钱上不了台面。” 王开一愣,对上刘远东的视线,若有所思,片刻笑道:“老刘你给我喝的该不会是假酒吧,怎么有点上头儿。害得我有眼不识泰山,想不到方主编原来是檀总的妻子,老夫眼拙,自罚一杯怎么样。” 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在座的几个人笑而不语。方薇看着王开,笑笑,没说话。这时有人提议道:“难得聚聚,今天咱就不谈生意,光打牌怎么样。” 一时,几人纷纷应和。 牌局很快组好,檀宗景低头对方薇说:“不舒服的话,我叫人送你回去。” 方薇想了想,摇头,说:“算了,回去也没什么意思,我等你一起。” 檀宗景看了看王开几人的女伴,说:“那几个都是他们的……你要是不想待,就去楼上睡会,我叫他们给你准备个房间,嗯?” 方薇还是摇头,表情淡淡,说:“我自己看着办,不过檀宗景……你平时都是这么玩的?” 檀宗景微微有些难堪,说:“早知道这样,我不带你来的。” 方薇笑了一下,说:“你玩去吧,他们等你了。” 方薇在客厅坐下,拿着遥控器换台,檀宗景见她这样也没说什么,和王开几人开了局。 男人打牌,女人也无聊。不会,几个女人也在客厅里也开了一桌。方薇穿着黑白裙坐在沙发上,和那群花枝招展的女人无形中隔开了一段距离。 没多久,方薇觉得有些闷,又觉得自己留下来有些格格不入。问了保姆洗手间在哪,便起身离开了客厅。 从洗手间出来,方薇顺着通道到了阳台上。阳台正对大海,景色独好。方薇在藤椅上坐下,吹着暖风不知不觉有些乏困。 “要喝点东西吗?” 方薇醒过来,发现来的是刚刚坐在王开身边的女人,她记得王开叫她佩佩。 “谢谢。”方薇坐起身,接过饮料喝了一口。 那女人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点了根细烟,看着方薇,笑说:“不习惯吧。” 方薇默而不语,过会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夏佩佩。” 方薇又问:“真名?” 那女人笑得乐不可支,说:“不像?” 方薇说:“嗯。” “夏春。” “嗯?” “我叫夏春,我妈起的名字,是不是很土。” 方薇说:“没。” 夏春笑了笑,“王开有个初恋叫佩佩,他所有的情人都叫这个名儿。” 方薇皱眉,夏春指了指屋内,说:“第一次见这种场景?” 方薇摇摇头,又点点头,“算是吧。” 夏春看着方薇,在座椅椅背上捻了捻烟头,说:“我倒是第一次见带老婆来玩的。” 这话让人有点不舒服了。 夏春却不在意自己说了什么,在烟盒里挑了挑,又点了根抽上。 屋里嘻嘻哈哈,笑声不断,夏春望了一眼,寡淡的脸上有些无谓,问:“怎么不离婚啊。” 方薇顿了片刻,没等回答,夏春就笑了,自言自语地答道:“也是,谁能离啊。离了还不是给我们这些女人腾位置,不值当。” “怎么不值?” 夏春觉得方薇有些奇怪,眯着眼看着她,打量了一会,才问:“你舍得?” 方薇若有所思,笑了笑,说:“舍不得呢。” 夏春透过烟雾,不禁暗暗猜想眼前这个端庄亮丽的女人所说的“舍不得”,到底指的是什么。 檀宗景的钱,还是……檀宗景的人? 说实话,方薇并不是很能心平气和地面对像夏春这样的——破坏别人家庭,糟蹋自己的女人。 她借口不适起身离开,却被春夏叫住,春夏问她:“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这样的。” 方薇没回答,表情说明一切。 春夏说:“我也没想当了婊*子还立牌坊的意思,没那脸。只是,我见过太多有钱人的老婆,没见过你这样的。也想多嘴劝你一句,给男人真心这事儿真不值当。檀宗景女人不少,多少人眼红你的位置,桌上那几个姐妹儿还撺掇着怎么爬上他的床呢。我劝你别和自己过不去,能过就过吧。这世道,有钱才做得了主。” 方薇听出她的意思,看着春夏那张漂亮的脸,最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檀宗景到很晚才回来,只脱了外套就靠在方薇身后,抱着她。方薇醒过来,没有动,只闻见他身上的酒气。 “今天手气好,赢了不少。” 檀宗景以为方薇生气了,难得低了声音,问:“怎么不打招呼就回来了。” 方薇回答他:“不想等了。” 檀宗景说:“就说你等不了的。” 方薇转过身,檀宗景支着身子看着她。 方薇仰视着檀宗景的脸,只是看着,看他微醺后柔软的眉眼。方薇没穿内衣,裸露的双肩被秀发遮的若隐若现,檀宗景顺着她的脸往下看,第一次觉得方薇动人心魂。 他握着方薇的手,让她解他的扣子,方薇顺从了。 檀宗景痴痴笑了,将她身上的被子掀开,熟练脱去她的内裤,手顺着真丝睡衣往上,温柔地抚摸。 就在擦枪走火的时候,方薇伸手推开了他。檀宗景以为方薇在跟他闹,却在看见她一脸冷淡的表情时,整个人凝固了。 “檀宗景,我觉得你脏。” 方薇一字一句地说出这句话,眼底是真实的厌恶。 檀宗景嘶嘶地呼气,温柔地眉眼凌厉起来,眼瞳里是望不到底的幽深。 方薇凝视着他,淡淡说:“你不怕得病,我怕。” 檀宗景几乎要捏碎方薇的肩胛骨,方薇吃痛,挣扎着,“放开我!” 檀宗景压下身来,试图看清方薇的脸,他缓缓说:“我们都有病,谁也别饶过谁。”檀宗景松开手,方薇双臂发麻。没来得及反抗衣服就被檀宗景脱去,他很快进入,然后疯狂地吻着她的脸,脖子,胸脯,惩罚着她的不敬与放肆。 “觉得我脏?嗯?这世上有几个人是干净的,方薇你不要太天真了。” 檀宗景发泄着怒火,很快就到了。薇推搡着,吼道:“你出去,不要在里面!”他浑然不顾,依旧射*在了里面。 方薇猛地甩了檀宗景一个耳光,“滚!” 檀宗景下意识地给了她一个耳光,打完后却愣住了。方薇眼底暮霭沉沉,白嫩的侧脸很快肿起来,她看着檀宗景,轻声笑了一下,缓缓说:“檀宗景,我们离婚吧。” “方薇……”檀宗景“轰”地一下怔住了,错愕地看着方薇。方薇一动未动,看着他,以更清晰地口齿说:“檀宗景,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