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佰露出不忿的神色来,许多福只是笑笑,她知道她爸的想法,大伯家有钱了,在家族里的分量就重,这是客观事实。这时候去和他们闹矛盾,话风肯定不会偏向他们这边,再者,万一以后有求到人家的时候呢?当然,更多是兄弟情分,不能为了这么一点事情给弄伤了人心。
许多福却知道这样一个道理,在亲戚之间遇到诋毁之类事情,哪怕很小,一开始就要立场鲜明,否则人家更当你是软面团揉捏,等到忍无可忍将事情闹得没法子收场,才是真的坏了情分。
许多福也没多说,摸了摸弟弟的狗头:“去,把你所有的鞋子摆到门口,我看看。”
许多福吃完了面要洗碗,李月不让,她就没跟自己亲妈争。许家不娇惯孩子,平时两姐弟都要参与洗碗劳动,许多福是因为许久不回家,才得到了待遇。
一家人都围着她转,许多福心里暖洋洋的,坐在凳子上边看傻弟弟翻鞋子,边跟爸妈说话:“我这次回来,打算在耳口镇包块地……”
许天明惊疑的看着女儿:“你开玩笑的罢,怎么想的啊?!”
许多福后面的话还没说,就被许天明打断了,她心里头有点过意不会,主要是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一准要再让他们忧心。许多福当初大学毕业被留在医院上班,当时她爸还办了酒请客,结果上了三年的班,许多福就辞职了,跑去一家制药场做药品销售。当时她跟家里说的时候,没有人能理解,觉得她是脑子有毛病才丢了铁饭碗去外面跑销售。
在许多人眼里,只要是销售,甭管什么销售,都是要跟外面乱七八糟的人混关系的,女孩子做这样的工作是非常丢人的。做销售和做医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得比,许家父母肯定因为这个事情,遭受了不少的风言风语。
这一次,许多福说要辞职回家定居的时候,两夫妻是很高兴的。结果,许多福才吃了面就丢下这么个炸弹来!许多福要回耳口镇包地,耳口镇是李月的娘家,包地能做什么?许多福就没有下地种过田,地里长的东西她都认不认得全都不好说,地那么好包的吗?
许天明并不知道,许多福在另一个世界种了八年的地,勉强算是经验丰富的庄稼把式。
许多福:“我说真的。”
最开始,许多福只是想在市区开个诊所,但这是退而求其次的想法,发现322给她保留下来了水异能之后,她心里就火热起来了,想要将她在异世界经营的那一套复制过来。
“爸,我要在耳口镇开家疗养院。”
许天明:“疗养院?是养老院吗?谁把家里的老人送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去。”
许多福:“……”她也不晓得怎么跟她爸解释,她爸现在的态度很明显,当她是不懂事胡闹的小姑娘,大概也是两次没说理由的辞职给他带来了固定印象,一时扭转不过来了,后头只要看到她的行动,就能转过弯来的。
许多福干脆不说了,许天明显然不够了解自己的女儿,还以为她开玩笑呢。
许多福踢了踢地上的鞋子,一个一个的指:“这双、这双、这双,还有这双,全都不能穿了,以后也尽量不要买这样的。”
许佰万念俱灰:“为什么呀?”
“不透气呗!”
许多福踢他一脚:“跟我过来拿药,晚上泡脚用,一天一包。”
李月已经好多年没有回村里睡过了,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老迈的父母见到家里人口多热热闹闹的,每天脸上都带着笑,她突然就觉得这些年还是有点不孝,心里都被老公孩子占完了,真正分给父母的非常少。
“你说要不我们就回镇上开馆子罢!我翻过年就可以退休了,到时候就去了你那帮忙。”
许天明被老婆推醒,嘟囔一声翻起身来,被沁凉的冷气灌了一身,打了个哆嗦不满的说:“你怎
么想一出是一出,我们好不容易变成城里人,有房有车,餐馆开得红红火火,怎么最后还要往农村走,我不干!”
“喲!你那个半死不活的馆子也可以叫做红红火火啊!呸,你自己算算今年有没有交给我一分钱家用……死要面子活受罪。”
许天明声音小了:“人活一张脸,兄弟都在城里发展得那么好……我一个人回来别人在背后说我没出息。”
谈话不欢而散。
夫妻两个起来之后跟儿女一起将成筐的萝卜、白菜、花菜等蔬菜都搬到后备箱,跟老人家说了一声开车往城里去了。今天是冬至,许家兄弟四个从前都是东奔西走,基本各忙各的,自从老大许天寿家发达了之后,就有个不成文的传统,但凡节假日要去他们家里吃顿饭。
许家两位老人健在,就是许多福的爷爷去年动了脑部的一个手术,身体要略差一点,说起来两人都没有什么大毛病,出门没有妨碍。两位老人基本是住在大伯许天寿家里的,只是偶尔才回村子里看一看。
今天,为了这个家族活动,许爸爸的餐馆不开业的。
许佰:“去年冬至前一天大伯给爸打电话让他中午去吃饭,爸说店里要做生意走不开,你猜大伯怎么说的?”
许多福:“不知道。”
许佰咳嗽了一声,清清嗓:“老三啊!你大小是个老板,脚都挪动一步吗?……确实走不开?!你还知道什么叫做亲人吗?你把店门关了来,今天能赚多少钱我双倍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