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福认识狗主人黄州是因为他来找自己看过病,只要找自己看过症的她都能记得,更何况黄州来看病的时候情形特别,许多福就更有印象了。
“让你不听话”
黄州对着狗头打了几下,大黄狗头搭在地上,无奈的瞅了自己主人的一眼,又淡定的继续盯着许多福。
那种对无知的主人十分无奈的神情叫愚蠢的人类都能轻易看懂。
黄州:“”
许多福差点看笑了:“真没事,大概是我刚刚路过的时候说了它几句,记仇。又没有咬到我,看家护院是它的本职,打它干嘛!”
黄州听许多福的意思好像是真不计较,心里松了一口气,忍不住揉了揉狗头。
农村里家家户户基本都是养了狗的,福兴村里随处都能看到家养的土狗,可农村人家养狗养得糙,这些狗大多脏兮兮的,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黄州养的这条狗却干干净净,毛皮油光水滑,名字还叫大黄,和主人重姓了。
这证明黄州不只是给了大黄三顿饭吃,是真正的爱狗。
安静的院子里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许多福目光移向笋壳堆:“里头是小狗?”
“哎,大黄的孩子,已经两个月了。”
黄州将笋壳弄开,露出藏在里面的三条小狗,它们憨厚可掬,正互相依偎着正呼呼大睡。三条小狗的花色都不一样,其中有一只同母亲一样是黄白色的毛,另外一只通体纯黑,剩下的那一只除一条腿是白色外,其余也是黑色。
许多福没有上手去摸小狗,微微抬眸问黄州:“你是上个月来看的病,我当时跟你说吃完两副药再来找我,你怎么没有再来呢?”
黄州一个三十好几的大男人,脸刹时红透了。
“我我”
黄州闪闪躲躲,许多福其实知道是为什么。因为对她没有信心,也因为这病对一个男人来说难以启齿可能还有囊中羞涩的缘故。黄州一个月前同他爸一起在晚上九点钟敲响了许多福家的门,在农村,晚上九点钟是村民们上床睡觉的时间了。这个点,两个男人进了门,黄州白着一张脸坐在一旁,尴尬的低着头,对自己的病情基本闭口不言,他爸吱吱呜呜语焉不详的说了个大概。
许多福听了半天才听明白,他就是说儿子不行。
“我先给他开两幅药,不过我这药不全,你们得去镇上抓药,吃完了再到我这来。”
坐在一旁的黄州垂着脑袋说了进门第一句话:“这药得花多少钱?”
三十几岁的男人,这句话说得声音微微哽咽。
黄州他爸也很着急:“不是听人说你这里可以吃点萝卜青菜治病的吗?”
药食同源,可以同用,黄州的情况需要两者并用来调理。
两个大男人听许多福说了得抓药吃,神情沮丧,拿着方子又偷偷摸摸的离开了。许多福认为,病症这个东西出现了,你不能觉得难以启齿,让生理上的问题蔓延到了心理上。
比如说黄州来看个病罢!九点钟上门,这也太小心了。
许多福作为一个医者是有职业道德的,她嘴巴紧,旁人能晓得他得了什么病?
“黄州走啦?”
外婆给许多福端了杯开水进来,叹息说:“他运气不好娶了个那种媳妇,他们村头那些衰人闲着没事又闹他,挺好的一个男的,出个门头都抬不起来。”
???
好像还真的是人人都知道他得了什么病。
这里面挺多事,许多福蹙眉。
院子的主人正在坐在炉子边上熬粥,见到两人笑得合不拢嘴:“许医生啊!怎么上这来了。”
这个院子的位置在村内绝对算是很偏僻的了,许多福认得这位老人,她和她的老伴来找许多福看过病。
“阿婆叫我多福就成了。”
许多福眼睛望着葡萄藤:“阿婆,我向你买几串葡萄行不?”
“买什么买,”阿婆站起来,徒手从葡萄藤上扯下几串,拿碗装了给许佰:“我们两个老的吃葡萄倒牙,又不忍心挂藤上烂,你们愿意尝尝新鲜正好。”
许多福要给钱,阿婆就要生气。
离开了小院子,许佰捏了一个就往嘴里丢,被许多福打了手:“别嚯嚯了,有用的。”
“干什么用?”
“制葡萄蜜膏,可以用于热病烦渴,或食欲不振。”
许佰知道制药是正事,就乖乖的缩回了爪子。
过了一会,许佰眼珠子又黏在葡萄身上了:“这个月份了居然还有葡萄,而且大棚里的那种,看起来挺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