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瑭静静打量着站在自己几步之外的少年,他个子很高,在这临时搭建起来的休息室里甚至快要碰到房顶,裹在宽松体恤里的身体笔直挺拔,透着股年轻人才有的蓬勃朝气。
深蓝色的棒球帽衬得他肤色极白,是那种病态的、不健康的白,这让他看上去本该是玻璃般脆弱的存在,可惜这抹脆弱感被他身上锋利冷戾的气质给掩盖过去了,使他更像一把被冰封的利刃,带刺的玫瑰。
两人互相打量着对方,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赵玉瑭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场寂静。
是郭导的电话,他发现赵玉瑭一直没有回复他的消息,觉得有些奇怪,所以打电话来问一问。
“喂?”
赵玉瑭刚睡醒,沉重的疲惫感还没有从身上褪下去,浑身都软塌塌的,嗓音也有些哑,带着她独有的冷感。
郭导:“我这边有几个采访推不开,你得多等我一会儿了,我给你发消息怎么没回?”
赵玉瑭揉了揉额头,“我睡着了,你先忙你的吧。”
两人的对话很简短,但语气熟稔,卫瑜的视线从赵玉瑭身上挪开了,因为听陈文说上层社会的那些大人物很忌讳被别人这样打量。
看来是认出她的身份了。
赵玉瑭顿了两秒,将鞋穿好往外走,她没跟卫瑜打招呼,两人这种一面之缘的关系也用不着客套。
卫瑜已经重新退到了门口,他愣愣地看了会儿手里的蛋糕,站了半天有点累,休息室就一把椅子一张床,床离椅子太近了,他干脆就在门口角落靠边蹲下,将毛茸茸的发顶暴露在赵玉瑭眼下。
他应了一声,嗓音很清冷好听。
赵玉瑭语气平淡,“我管不了他。”
赵玉瑭低头看了眼手机,郭导发消息来说他采访已经结束了,这就来休息室跟她见面,她该走了。
怪不得。
他说的是这几天被全网黑的事儿,赵玉瑭不关注网络,知道这事儿还是刚刚跟郭导聊天的时候。
赵玉瑭没接他的话,把散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对他说,“你把帽子摘了我看看。”
“好了。”
他把蛋糕放到桌上,从桌上抽了几张湿巾,一点点将那双高跟鞋上沾着的灰尘擦掉了,整齐地摆放在地上。
她应该就是这部戏里最大的那个投资方了。
她想了想问,“我占用的是你的休息室吗?”
姓赵,赵京源的姐姐。
他抬手把帽子摘了,露出完完整整的一张脸,相当漂亮,眼眸颜色浅浅的,透着股淡漠劲儿,头发有点长,被帽子压得乱七八糟,倒显得很有少年气。
这话要是让陈文听到了恐怕会当场尖叫,他是有几个胆子啊敢跟投资方这么说话,要真是把投资方得罪了,以后他一部戏也别想拍。
“嗯。”
她眉眼精致,外形相当出挑,仔细看就会发现确实跟那个赵京源有那么点相似之处,不过鉴于赵京源也是个垃圾,卫瑜并不太想让这两人扯上关系。
赵玉瑭挂了电话,看到卫瑜把头偏了过去,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赵玉瑭歪了下头,觉得他这么大胆的样子还挺有趣,他看起来散漫不羁,好像觉得自己的角色被换掉也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