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佳节又重阳　　深秋，国庆节里，欢庆的氛围翻山涉水，越岭穿石般缓缓降临在闭塞的黄土高坡上，并且扎根发芽，使得美好而祥和的气息浓烈的笼罩在黄土高原深处，在这块贫瘠而荒芜的辽阔大地上偶尔可以依稀看到鲜艳喜庆的五星红旗飘荡在沟壑丘岭之上，平添了几分肃穆的味道，使得人们有种强烈的归属感，感同身受似的奋斗在未知而喜悦的路途中，不为结局是否灿烂，只求过程是否精彩，旅途是否惊喜，经历是否值得！　　黄土大地上国庆前后，多变的气候仿佛矫健的羚羊，看似随性而为，实则挑三拣四，挑肥拣瘦似的迈着铁蹄穿过高岗，踏过丘壑，飞渡过川道，把寒冷的气息不均匀地带进高原，迷失在高原深处，有的地方阳光明媚，温暖若春，水草肥美，枝叶鲜艳，有的地方枯草连天，水泽干涸，枯枝败叶满地，即使性情中性的玉米杆也是随遇而安，挺立着青涩的玉米棒等待深秋的临幸，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高风亮节的枫叶林依旧色彩艳红，银杏树依旧色□□黄，不受金秋的诱惑，坚持自我，毫不动摇，即使是金秋十月的桂花也露出鲜黄的花蕊，满山芬芳馥郁，拟或是国庆前后的菊花也释放出最美的瞬间，用它的色彩诠释了生命的清高和卓尔不群。清晨，黄土高原天晴云白，蔚蓝若新，秋高气爽，凉风习习，白鸽村外田野地头里，汉子们，婆媳们或弯腰播种小麦，或提桶拿壶灌溉，孩童们或撒播麦种，或提笼前行，嬉戏打闹在秋日花好月圆的场景里，美不胜收。地处黄河沿岸的的田间地头上，在这片不大的片状耕地里，土黄色的蓬松土壤略微显得潮湿，此时更是墒情适合耕种小麦，只见在田野里，身穿蓝色外套，蓝色裤子，黑色球鞋的厚根弯腰缓慢前行着，身后显露出浅浅的脚印，略微驼背的身影蹒跚移动着，粗大而厚实的…大手紧攥着木犁，粗黑而壮实的胳膊握着木把娴熟地掌握着木犁的平衡，暴露出胳膊青筋凸起，显得吃力，他前面的黄牛咩咩地叫着，尖锐的牛蹄子深深地陷入潮湿的黄土地里，宽阔的脊背一起一伏间拉起沉重地木犁在田野地里划出深深地沟壑，紧跟他身后的福瑞吃力地提着竹笼，里面放着半笼土黄色的麦粒，不时伸出小手捏起几粒精准地扔进浅坑里，时而轻笑，时而随意，时而变幻着身形，玩的不亦乐乎，然而不忘继续行进，紧跟着厚根德身影，随后是紧握着锄头的福贵，清晨的露珠打湿了他饱满额头前的一簇黑发，漆黑的眼睛专注地盯着新品种麦粒细看，黝黑的脸上带着期盼的神色，田野地头间黄土块在秋日的浓霜下被他攥着的锄头均匀地敲碎，然后掩埋在希望的种子上面，整个动作显得轻快而自然，显得稳重而老道。突然福瑞发出哎呀一声喊叫，只看见他轻轻地放下竹笼，心疼地打量着他的手掌，被他叫声吸引的福贵赶紧放下锄头迈着长腿跑了过来，抓住他粘着黄泥的手掌翻过来倒过去的细看，只见他原本细皮嫩肉的小手此刻手掌那磨出几个老茧，其中一个老茧处磨破，死皮已经开裂，露出淡淡的血丝以及鲜红的肉色，轻轻活动手掌间那块伤口传出略微的疼痛，福瑞一声不吭，清秀的脸蛋上牙关紧咬，满脸坚定，轻声告诉哥哥福贵他没事，还可以继续干活，不能耽误秋种，福贵心痛地用他的嘴巴吹出热气替弟弟减轻些许疼痛，满脸的担心和自责，然后扶起福瑞，让他坐在田垄干燥处歇息，闻讯而来的厚根也是心疼不已，惭愧地对福瑞说道：你注意休息，别担心，有我和你哥哥呢，中午我们还游玩呢，我可不希望你缺席，说完向福瑞露出安慰的眼神，随后向福贵轻声细语地说道，我们父子俩加把劲，很快就完了，然后你们俩和我和菊花茶去，向往已久的福瑞小脸上露出渴望的神情，就是福贵也满脸神往，毕竟过节嘛，就应该有个过节的样子。　　福瑞悠闲地坐在田垄间，喝着清甜的白开水，吹着秋日里清凉的风，看着父亲和哥哥在田野里劳作，不由想起去年也是这个时候去高岗险峻处登高望远，抒发情怀，或隔着山头唱民歌，好不快乐，每每想到这些趣事，都暗暗发笑，期待着再次故地重游。不多时只看见厚根拉着黄牛犁完最后的一小块的耕地，疲惫不堪的黄牛喘息着粗气，跪伏在黄土地上垂落着头颅，被它翻腾的潮湿的土壤仿佛泥球般稀疏地堆积在一块，露出底下肥沃的土壤，福贵一边用胳膊提着放着麦粒的竹笼投放麦种，一边用脚尖拨弄着浅坑边上的土壤，待填平沟壑后抬起脚掌轻轻地踏平，然后额头满是细密似豆珠般的水滴被他抬起衣袖抹去，露出略显疲惫的脸蛋，其间夹杂着少许的期待和满足，然后他们父子三人拿着农具踏着晨曦间的露珠回家去了。　　张红梅今天早晨没有去地里干活，而是待在家里准备着早饭，庄稼人秋日里都是趁着清晨凉爽的气候下地干活，要不等中午气候炎热后很难待在地里，所以他们养成的习惯就是待天际露出鱼肚白后赶紧去地里劳作，等待太阳升高后回到家里准备吃饭，这样的好处是可以避开炎热的秋老虎，有利于生产和生活，所以也造就了一天吃两顿饭的特殊习惯，当然也有人吃三顿饭。清早，张红梅收拾完屋子里的卫生后，赶紧趁着空当把院落清扫了，然后把这几天的衣物清洗了一遍，顺带着准备着今天过节时要穿的衣服，茱萸，菊花茶，点心等等，然后精心地准备着今天的早饭，只看见她身穿亮色的外套，橘红色的裤子，浅黄色的球鞋，难得的穿的这样鲜艳，显然她也期待节日的到来，与民欢庆，这时她忙碌的背影穿梭在厨房里，黄泥粉刷的干净锅台上放着腌制好的已经切断油泼辣子酸脆的雪里红，旁边放着凉调好的咸菜，里面有白萝卜丁，红萝卜丁，辣椒丁，白菜片，豇豆条等，品类众多，口味偏咸，还有泡菜，是萝卜和包包菜制作的，锅里蒸笼上冒着热气，里面是蒸着的绿青菜，蒸茄子，以及窝窝头，红薯，土豆，发糕等等，锅底下是红薯玉米粒稀饭，案板上放着冒着清香热气的酸菜炖猪肉粉条，土豆青椒大盘鸡，显得丰盛而美味，芬芳四溢，张红梅也迷醉在自己高超的厨艺里，暗暗得意洋洋。这时院落外笨重的木门发出咯吱的声响，福瑞他们父子三人回来了，撒娇的福瑞迈着轻快的步子飞奔进香气扑鼻的厨房，都顾不得拥抱母亲张红梅，直接低头痴痴地看着厨房台面上的美味佳肴，惹得张红梅苦笑不已，轻轻拍醒这个吃货，把他推出去，娇嗔地翻白眼说道：你个小吃货，赶紧洗手去，把桌椅板凳摆好，赶紧过来端饭，吃完还有得我们忙活呢，听到张红梅这些话语，也许是期待过节，也许是急切品尝美味，他跑的更欢实了，惹得洗手完走进厨房的福贵满脸好奇，疑惑不解，不过当他看到母亲做的这顿芳香四溢的饭菜时也和福瑞一个德行，表现出哈喇直流的神情，真心诚意的夸赞着母亲的手艺越来越专业了，张红梅脸上也露出骄傲的神情，但是很快她反映过来，白净的脸庞顿时故意露出凶巴巴的神色，抬起手臂，脸上露出吓唬他的神色，声音莞尔出口说道：臭小子，你是说我以前做的饭不好奥，那就别吃，说完脸蛋上还露出得意和狡捷的神情，福贵连忙摆手，把脑袋摇晃得像拨浪鼓似的，赶紧端起饭菜跑出厨房，惹得张红梅开心不已。很快厚根也踏进厨房端菜端饭，看着菜品满意地赞赏着张红梅的厨艺已经达到大师级水平，惹得张红梅幸福而美满，骄傲地抬头朗声道：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厚根听到她这些话语顿时额头满是黑线，也是无语了，不多时院落里的木桌上摆满了美味，尤其是油香酸辣的蒜泥茄子，油泼辣子干拌的萝卜丝，麻辣爽口的大盘鸡，清香扑鼻的酸菜猪肉炖粉条，酸脆的泡菜等等，还有酥软甜腻的红薯，松软的蒸土豆，油香脆嫩的玉米粒稀饭，吃得福贵大口咀嚼，大口喝汤，福瑞更是端着大盘鸡直往嘴里刨，更夸张的是厚根两只大手拿着红薯和土豆，张大嘴巴满口咬下半截，吞咽不及立刻被噎住，赶紧端起汤汁灌下，惹得张红梅不停地拍打后背，替他顺气，埋怨他吃相像小孩一样，厚根顿时脸红耳赤，羞愤难耐，福瑞和福贵也落井下石般大笑不止，一家人快乐开心地吃这顿丰盛而满足的过节饭。　　当黄土高坡上秋日里的太阳渐渐升高后，高原上的人们大多身穿盛装，佩戴彩饰，腰挂茱萸，络绎不绝地登上高原附近的高岗上，眺望远方，层层叠叠的土丘高低起伏不定，远处的白云藏在蓝天心头，低空中的轻风吹散了雾霾，斜阳倾斜而下，唤醒了秋的多情，众人享受着秋日里暖洋洋的光照，感受着秋日里的凉爽，观赏着金黄的菊花，艳红的枫叶，亮黄色的银杏叶，思念着身在异乡打拼着的亲人们，寄托着他们最深切的相思与祝福，尤其是背影有些落寞的厚德，此刻□□的脊背斜倚在土岗缓坡上，思念着不知何处的伊人，不知近况如何，但是看着身旁可爱有娇艳的福音，顽皮又敦实的福禄，顿时冲散了悲凉的思旧氛围，笑呵呵地带着他们姐弟俩人和前面左顾右盼的福瑞，默默思量着的福贵，以及陪伴在他身旁的厚根，感同身受他情意的张红梅，一起默契地欣赏着暮秋高原独特的风光，边品着菊花酒，菊花茶，吃着水果，干果，点心，边留恋着高原的暮色，诉说着高原汉子们，婆姨们，孩童们对高原深深地依恋和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