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风雨欲来山满楼（二）　　当秋日里的太阳渐渐升起来，挤满蔚蓝的天空中，投射下温暖的光芒，府谷镇会议室里，这时人影幢幢，密密麻麻地挤满着显得狭小的房屋里，之前负责联络镇里各个自然村的镇干部陆续地回来了，也带来了各村里的村长和书记，其中就有大王村的书记范伟、马庄的村长刘能，还有白鸽村的村书记赵四以及村长王磊，负责统计各村里来开会的村干部人数的镇长刘长生等待人数集齐后低头细声地向镇书记王伟报告，王伟也认真地打量着会议室里黑压压的一片人影，满意地点头绷紧的脸部肌肉也松弛了许多，如释负重地吐出浊气，赶紧向县委书记田登辉报告情况，沉声而脸色郑重地对着田登辉说道：田书记，府谷镇村干部已经全员到位，镇里相关部门的同志也已经到达现场，说完静静地等待着县委书记田登辉的指示，在田登辉身旁的县长王刚看到会议室里清一色的高原汉子们抽着旱烟，烟雾弥漫的样子，尤其是刺鼻的气味直扑鼻眼，肥大的脸庞上眉头一皱，用厚实的大手驱赶着烟雾，或捂着嘴鼻，脸上露出苦闷的神色，县委书记田登辉也脸色憋的紫红，显然也不喜欢底下人开会抽烟养成不良的习惯，站立在镇长身旁机灵的刘长生善于察言观色，看到县里两位大员因为会议室里空气不流通，烟熏火燎的样子，房屋里气味难闻，赶紧起身拉开并大开会议室里的木门，打开窗户上的透明的玻璃窗户，好使得会议室里的空气流通，烟味扩散出去，得到县委书记田登辉的赞赏和好感。不多时，县委田登辉书记沉着脸环视整个会场，整个场面顿时安静了许多，他脸庞上露出一丝满意，紧接着朗声宣布：同志们，我趁着开会前强调一下纪律，就是从现在开始尽量不要在室内抽烟，不要大声喧哗，不要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特此约法三章，现在会议开始，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只为了一件事，就是响应市里的号召，对全县境内的常住人口进行普查登记和备案、处罚和教育，尤其是各个自然村的人口以及孤寡老人，留守儿童进行重点登记，务必做到认真、负责的态度，拿出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胆大心细的作风，一定保质保量的完成任务，对待群众要积极热情，不准生、硬、冷，谁负责的片区和村落出现问题，我处理谁，即使是我也在县常委会上立军令状，宣誓务必圆满完成任务，不打折扣，说完脸色肃穆地扫视着会议室里的人群，落地有声地大声喊道：同志们，有没有信心，众人皆情绪高涨，兴奋激动地大声呼应说有，顿时人员密集显得狭小的会议室传出排山倒海般的雷鸣声响，县委田登辉书记也立刻感觉似意气风发地指挥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的风采和成就、气概。　　紧接着县委书记田登辉开始安排这次清查具体的工作，具体的专业普查的登记由县里或镇里的同志担任，镇里的同志和村干部负责协调和协助他们的工作，务必严防群体性事件以及影响恶略的事情发生，田登辉再次强调道，会议室里各个自然村的村干部感觉到这次任务的急迫和重大，他们粗犷的脸上色彩不同，有的庆幸，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同情，有的神色复杂，各不相同，尤其是大王村的村书记范伟，时而苦着脸郁闷，时而舒展眉头，或者是马庄的村长刘能，顶着油光蹭亮的脑袋，额头布满黑线，因为镇里谁都知道他们村里是块出了名的难啃骨头，白鸽村书记赵四脸色也不好看，愁眉苦脸地干坐着，苦想着对策，真是三个难兄难弟，惹人垂怜，最后田登辉书记朗声说道：我和县长王刚坐镇这里，那里有困难立刻上报，我们会第一时间负责处理。不多时会议室里众人开始分组，白鸽村这一组普查队伍成员是由三、四名镇计划生育人员、县里计生部门人员，派出所警区罗霄率领三人，以及白鸽村村干部赵四和王磊协助，大王村这边由四、五名专业普查人员，派出所警区谢飞带领六名警力负责协助，让大王村村干部范伟全权配合和疏导工作，马庄这一块由七、八名普查工作人员组成，派出所警区牛永带着六名警力跟随协防，马庄刘能强烈要求再配一名村干部，毕竟他们村里情况复杂，尤其是钉子户，低保户，特困户特别多，非常棘手，随后他提出需要白鸽村的厚德协助才好开展工作，正好在现场的厚德也愿意帮助他，县里的两位大员也就默认许可了他莫名的要求，毕竟工作重要，谁也不希望自己负责的区域出现任何的披露。　　这时豪迈地县委书记田登辉挺立脊背，抬起大手一挥，发声喊道：预祝同志们凯旋而归，办好这件利国利民的大事，福泽千秋万代，紧接着朗声说道：出发，浩大而团结的队伍迅速分流前往各自负责的村落去工作。这时高原暮秋高空的太阳抬头露出温暖、和煦的笑容，天空浩渺无垠，几朵云彩飘落，神轻气爽，低空中淡淡的风丝徐徐划过，远处几只画眉鸟鸣叫婉转动听，远处土坡枯草地上几只白色的兔子悠闲地晒着太阳，白鸽村这支普查队伍很快接近村东头的柳树旁，收到消息的族叔王崇喜早早地和村里的族老们等待着，虽然他们相信宗室人丁兴旺是好事，但是作为读书人的他也明白现在的人口普查是大事，是好事，是国家的方针和政策，由不得马虎和大意，所以他们经常教育村里的汉子们，婆姨们说只有大家富强、民主、和谐、公正、法治、文明了，我们的小家才能更好，所以值得他欣慰的是，村名们也很信服他，紧接着族老们安排村里后辈们热情招待好他们，积极配合他们工作后离去了，派出所警区罗霄和村干部赵四、王磊已经打过交道了，熟悉地聊着，沉声说道：老赵，在白鸽村你是我们的头，现在任务紧，时间急，你说我们应该如何开展工作？村干部赵四低头沉思不语，村长王磊这时用商量的语气说道：鉴于这种情况，我提议把这次的队伍分成两部分，由我和老赵各自带领一队，这样可以提高效率，还能节省不少的时间，老赵，罗警长，你们看咋样？村书记赵四抬头眼前一亮，显然也同意这种想法，刚才他低头考虑是否安排三波人员分别由他，村长王磊，派出所警区罗霄带领普查和统计，但是又怕遇见突发情况，毕竟人员太分散了，尤其是遇见个别的不理解的村民他们就无计可施了，很快地两波队伍分别由村东头和村西头向中间推进，如果遇见特殊情况也好接应，毕竟随着两支队伍的前进聚离也会越来越近，这时村书记赵四安排白鸽村村委干事王貌才广播通知村民立刻回家待着，不要乱跑，县里负责普查的同志马上就到，这样明显地广播他们也考虑影响，但是村里超生，多生的就那么几户，其他的人家要么已经受罚，要么把孩子寄养或过继在亲戚家中等，很快他们就下沉到村民家里，一路无话，其间他们工作开展的一帆风顺，当快要接近响午时，两队人马也就要到达村中间的位置时，在村中有名的难缠超生户刘二家中他们遇见了麻烦，刘二家中本来就贫穷，他这几年辛苦打拼挣了些钱去山西娶回来个媳妇打算传宗接代，可是事与愿违，接连生了三个女孩，而一心想要男孩的他总是抱怨他媳妇肚子不争气，人家隔壁婆姨一生一个男孩，他想要个男孩咋这么难呢，以往他都是提前闻到风声要么把其他女孩送到亲戚家，要么藏起来谎称送人了，歪点子就数他最多了，今年他老婆又怀孕了，现在已经七个月了，看见普查的人来到家门口赶紧关门，称要是他们敢进来他就自杀，还信誓旦旦地拿把杀猪刀在众人面前比划，好不嚣张，气焰跋扈非常。看着这些的村书记赵四顿时苦着脸，低声细语地柔声劝慰着他别做傻事，缓声讲道：政府不是不让你生，也不会强迫你婆姨打掉你孩子，你先放下刀，别犯傻，不值得，赵四劝慰道，刘二脸色通红，情绪激动，还是半信半疑，一旁派出所的罗霄眉头一皱，黝黑的脸部肌肉绷紧着，时刻注意着他的动作，不多时罗霄示意从后面墙头爬进屋子里的警务辅助人员王磊金和杜旭，双手背着手突然扬起，吸引着刘二的注意，屋子里藏匿着的警务辅助人员看准时机立刻上前反擒拿格斗，他们俩人其中一人握紧刘二拿刀的胳膊往后反拧到脊背夺下刀具，另一人锁喉制止他乱动，刘二瞬间被制服，罗霄也推开门跑了进来，协助他们俩人控制局势，大势已去的刘二灰头土脸地瘫坐在地上，灰暗的眼睛默默地看着黄土地面，眼神痴呆，这时刘二的婆姨也赶了出来，身后跟着她的三个女儿，一家人顿时抱头痛哭，场面凄凉无比。场面伤感闻着落泪，即使是村书记赵四大手也捂着胸口，面色苦闷，手指处也感到隐隐约约揪心的痛，更别提其他人了，就是派出所在现场见识过大风大浪的民警们也不忍直视，这时负责计划生育和计生局下来的工作人员苦口婆心地安慰他们，向他们讲述国家控制和登记人口的重要性，以及普查人口的功在当下，利在千秋，像你这种特殊的情况，我们研究决定让你老婆生下这个孩子，但是必须交罚款，惩罚你不是目的，而是让你吸取教训，如果人人都像你多生，超生，不利于社会的发展和和谐，刘二听到计生部门工作人员的这些话语，立刻化悲痛为惊喜，跳跃着站起来紧紧握着工作人员的手，直说感激的话，并且嘴巴小声嘟啷着以后再也不用躲着，担惊受怕了，现场众人顿时感觉好受些，派出所警区罗霄这时板正着脸对刘二严厉批评着，数落着他愚蠢的持刀威胁众人的行为，虽然没有超生恶略的后果，有鉴于刘二这次冲动的行为造成不良的社会影响，罗霄决定对刘二进行深刻的思想教育和学习，让他写保证书，并且治安拘留三天，以示警告，欢喜不已的刘二听到派出所警区罗霄对他的这些处罚也无动于衷了，虽然严厉但是他也接受，只要让他老婆生下这个孩子就好，即使交罚款自己也认了，谁让自己多要孩子呢，要怨也只有怨自己执着男孩了，众人看到这个皆大欢喜，大家都能接受的结果，也欣慰不已，不多时两支普查的队伍终于汇合了，也算圆满地完成任务了，村书记赵四紧张的脸色也舒缓了许多，计生部门的同志们也松了口气，紧绷的面庞也松弛了下来，派出所的民警们也轻松了不少，紧接着村长王磊安排便饭让众人注意整顿，统计成果等等。　　大王村的普查队伍在派出所警区谢飞，村书记范伟的率领下也有惊无险地圆满完成普查、统计的任务，而马庄的那支普查队伍在派出所警区牛永，村长刘能的带领下进行普查人口，刚开始工作开展的的确顺利，其间同志们热情也高涨，在最后结尾时他们遇见了刘能的表姐刘佳，四十出头的她泼辣刁蛮，无理取闹，本来就是超生户，她都生育四个女儿了，今年又冒着风险怀孕，心里打定主意就是要男孩，执法人员到他家里后她就大声谩骂，胡搅蛮缠，她的老公胡白倒是老实人，理解普查的同志们，可是也劝不住刁横的刘佳，派出所警区牛永本来打算用强以阻挠执法拘留她，刘佳干脆一哭二闹三上吊，惹得众人哭笑不得，如果把她逼急了还抬出在现场的村书记刘能，打算利用他的威势吓唬众人，别提刘能有多难堪了，他都想把脑袋埋屁股底下，羞愧难当，尴尬不已，最终还是厚德过去和她说了几句话语，反复无常的刘佳才配合计生部门的同志工作，顺利地完成任务，至于罚款问题，多金的刘佳就是不在乎，派出所警区牛永也深感头疼，等待厚德把难缠的刘佳情绪安抚平静后，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留下一句下不为例，以后注意态度等不耐烦地扬长而去，随后普查人员和刘能也相继离去了，得意不已的刘佳数落着老公胡白的不是和软弱，好奇的刘能追上厚德的背影，纠缠着他，感激地向他致谢，询问他处理这件难缠事的细节，就是牛永也暗暗思量着厚德如何化解刘佳暴躁、无赖的品性和方法，只见慢慢踱步抬头挺胸的厚德向他们俩人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摆摆手掌，摇头不语，急性子的牛永也忍不住地催促他快说，刘能更是无赖地拉着厚德的手臂，纠缠着他，不让他前行，苦笑不已的厚德看着刘能油光蹭亮的脑袋，□□鼻梁下的八撇胡，看着牛永脸上露出深深地期待，于是不再挑逗他们，细声地分析道：刘佳即使再泼蛮，再刁钻刻薄，但是她并不傻，她这样为难普查人员无非就是阻扰我们不伤害她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希望我们知难而退，当她意识到这样做并不能达到目的时她就需要改变策略，退而求其次地先稳住我们，然后给他争取生育孩子的时间和机会，厚德沉声继续说道：我只是给她低声说道我们不伤害你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只是单纯地罚款警告你不能再有下次，如果你继续胡搅蛮缠，也许你就要去派出所里生孩子去了，厚德戏谑地看着她继续笑说着，顺带着你可以把孩子们的户口解决了，精明地刘佳考虑着其中的得失，权衡利弊后她立刻安静老实了不少，协助计生部门的工作人员，积极配合，别提多殷勤了，恍然大悟的刘能使劲拍腿，拍案叫绝，点头称是，惋惜道自己咋没有想到这个好点子，抱怨让厚德给抢了风头，厚德听到这些话语，郁闷地说道：要不下次有这好事，我让给你？让你也出尽风头，风光无限一回？刘能立刻摇头晃脑，不敢接受厚德的好意，派出所警区牛永也满脸笑容，轻松地看着他们俩人嬉笑打闹，好不愉悦。随后刘能的婆姨云衫做了顿玉米稀饭烩麻什用来犒劳众人，庆祝他们功德圆满，普查任务顺利接受，厚德端着海碗细看只见金黄色的玉米粒稀饭里混合着白嫩劲道的麻什面，鲜红的红萝卜丁，土豆丁，绿油油的青菜，土黄色的黄花菜，滑溜的粉条，大块的猪肉，鲜美浓稠的汤汁，酸辣爽口。急近特色的农家饭，吃的众人酣畅淋漓，好不痛快，随后他们行人回镇里向领导汇报战果和任务，这时午后的阳光格外灿烂，仿佛欢送着高原上最可爱的人儿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