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场家属队没养大牲口,后大地、西大地等处加在一起,三百多亩,就全指着人工翻地。
得亏家属队人多,老胡领着家属队那群女的,还有盛希平等知青,抡着镐头顶着太阳刨地,一个个累的汗流浃背。
白天在后大地干活,晚上场里俱乐部继续施工,大家还得去参加义务劳动。
这一個个都累得不轻,真赶上那句老话了,拽着猫尾巴上炕。
就这么过了十来天,好歹算是把地都翻完、备垄,接着种上萝卜白菜。
与此同时,俱乐部主体差不多完成,后续的工作,就不需要大家出义务工了。
家属队这边的活暂时算是告一段落,幼林抚育第二遍还没开始。
中间有这么点儿空档可以稍微休息几天。
眼看着天麻即将过季,大家伙儿也都坐不住了。
趁着难得的空闲时间,都进山去挖天麻、搞山利落儿。
盛希平向来是不落人后的,于是早晨跟陈维国等人坐着通勤车到施业区,下车后进林子找天麻。
下午背着口袋出来,能遇上通勤车就坐,遇不上就沿着铁道线往回走。
如今这时候交通没那么便利,不像后世,一到挖天麻季节,那路两边全都是车。
进山的人少,天麻也厚,只要运气好,收获都不会差。
盛希平最多的时候一天能挖几十斤的新鲜天麻。
晚上回去刷洗干净,第二天煮了晾晒,等晒干了差不多有三四斤。
收购站收购天麻,一等品十一块钱一斤,多数就是萌生和大崽子。
天麻皮,也就是出苗后的天麻价钱低,一斤也就两三块钱。
这个价格说起来也不低了,像盛希平这样,一天差不多也能挣二三十块钱呢。
都说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住在山里的人,有机会都往山里钻。
不管多少,好歹能贴补一下家用。
这天傍晚,盛希平和陈维国穿着水靴子、背着沉甸甸的口袋沿着东西那条主路往回走。
还没等走到自家跟前儿呢,就听见一阵吵闹声,好像是从盛家传出来的。
盛希平一听不太对,拔腿就往家里跑。
进了门就发现,家里三个弟弟俩妹妹,都站在炕前,耷拉着脑袋。
母亲手里拿着鸡毛掸子,脸红脖子粗的朝着孩子们发火呢。
那头,父亲也阴沉着脸,坐在炕沿上抽烟。
盛连成没多大烟瘾,在家很少抽烟,一般也就是来个客人啥的,或者进山了才抽根烟。
“这是咋地了?爸、妈,他们又惹啥祸了?”
盛希平一看,弟妹五个都挨罚,这事儿好像不小啊。
“你问问他们,一个个要作翻天了,竟然跑小修厂去偷铁。
你爸在那儿上班啊,他们跑去偷铁让厂里人抓着了,你爸这脸往哪儿搁?”
张淑珍气的不行,手里鸡毛掸子,又往老二老三身上抽了好几下。
盛希平一听就愣住了,偷铁?偷那玩意儿有啥用?现在也没人收废铁啊。
哎呀不对,他想起来咋回事儿了。
林场学校这几年各种活动,什么冬天捡大粪,夏天捡废铁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