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四周安静的缘由。
那道声音极为清晰。
周律沉的。
沈婧放下咖啡,披外套下楼,打开门。
抬头。
别墅五米长的法式雕花大门已经被保安彻底打开。
门里门外的大院停几辆黑色大G和一辆S级AMG的行政车队。
十余位西服配白手套的司机和保镖站在车边,护送他们家总裁来比弗利山庄。
深夜,发着40度烧的周二公子坐在喷池前的台阶,怀里捧一束红玫瑰。
是红拂娜欧蜜的品种,他一双骨节优越的手握住,更白。
周律沉烧得颈项发红,眼眶湿红,视线所及,也是模糊,一双眼睛依旧沉暗到不见底处涟漪。
但媒体的手,捞不对热点,爱碰他的私事。
如果没有沈婧,他实在懒得处理媒体,不在他事业考筹范围。
也不明白哪来的耐心坐在这里等她一句‘答应’,不爱惜命的抽烟。
不是他花不起大价钱铺张布置,他给她的零花钱都是大笔大笔挥霍。
沈婧看着他的眼睛。
他身上的温度烫得要命,隔着面料传给她。
她能自主翻译过来。
“翻覆周家的位置,和Joanna没关系,你要是不信,以后都不跟你解释。”
沈婧手指缩拢好半天。
不得不承认,他磁性的声音带了点感冒鼻音,活生生定住沈婧。
或许是风尘仆仆赶路,周律沉微垂眼眸,深宽弧度的折扇双眼皮添了几分疲倦与潦倒。
没有轰轰烈烈闹得人尽皆知,没有满地玫瑰花铺场,而是三更半夜,车队护送他过来,发着40度烧的他,手捧玫瑰,把戒指放在古老的圣经里。
他怎么烧成这样啊。
只有他和她。
话真狠。
明明只看到散发幽香的一束红玫瑰,可没看到他的戒指在哪,轻轻打趣,“求婚又没有戒指,你就这么用心?”
可看他,贵公子生来高贵的气场并不减。
突然明白周律沉三更半夜造访是为何。
周律沉淡淡收回撑在门板的手,没进门,把玫瑰花放她怀里。
如周律沉这个人,简单粗暴,没有弯弯绕绕。
沈婧平静地五个字,“我要周律沉。”
周律沉松开她,回头走下台阶。
也只有周律沉宠女孩得心应手的心思,才一眼便高价拍下,不然,谁会让竞拍师上场开拍就以几十万的美金买墩水晶熊摆家里,小孩子才喜欢。
知道事实,沈婧不信,不关注。
沉默。
是怕她误会对不对,心中苦涩一笑。
虽然他不信奉天主。
戒指就夹在英文排列的字体中间。
对视良久。
沈婧要什么,他懂,不过一句承诺,他给了,她又犹豫了。
贵公子面前,这话没有任何约束力。
很快被他狠狠抱在怀,带着他的红玫瑰,圈在她身后。
神的信实,上达穹苍。
可…手指碰触到那件丝滑绸缎的精支衬衣面料,一半湿浸浸,都是热汗。
“对,栽了,怕你误会。”
“周家的事,庄明跟我说过,但是周律沉,你为什么不自己来说呢,要是庄明不说,我这辈子都不配知道了对吗,你是怕不敢对生父下狠手而辜负到我吗,我并不在意你对周家怎么样,还是你认为这些事与我无关?”
那本圣经经转周律沉的手,递到她面前,“戒指在里面,想娶你。”
“行,我信。”沈婧笑着应话。
他就坐在那儿,一边手伸搭在膝盖,两指夹烟,孤寂落寞地抽,似戒烟的这几天瘾劲涌上来,一支香烟抽半截又换新的。
他从容不迫笑,那笑里夹着高烧的神迷眩惑,又带了点坦荡。
在她认真吐字的时候,周律沉起身,朝她走来,那双精工光湛的皮鞋稳稳迈上入门台阶。
曾经他这样想。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