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宁不知道该怎么办,谢德政和谢昌政不是管事的,与他们说自然无用,可是同谢亭章说他定然是不会相信的,谁会信她是重活了一次的呢。
她忽然想起来陆起淮,他会信吗,如今他根基未稳,还不能和陆修文抵抗,她一想就觉得头疼,她该怎么办。
外头忽然响起爆竹声,噼里啪啦的好一会儿才停,谢婉宁闭了眼。
年后这几天很是热闹,又是祭祖又是拜年,现在好不容易得了闲儿,谢德政和谢昌政出府和同僚喝酒去了,谢婉容和谢婉柔则出府玩儿去了,谢婉宁却懒怠动弹,独自一人待在苑香居里。
外面起了一阵风,茜草进来在火盆旁暖了暖手,谢婉宁靠在迎枕上看话本子。
茜草凑过来坐在大炕上:“姑娘,你又从哪儿寻来的话本子。”
谢婉宁放下话本子,掐了掐茜草的脸:“多亏了哥哥,前些日子出门给我买的。”
茜草叹了口气:“姑娘你怎么不出去同她们玩儿,府里人都走光了,今儿还好有个外客来拜见咱们老太爷,要不更冷清了,听说是个什么大官,姓陆的,看着却不像老爷,年轻的很。”
谢婉宁听见茜草的话楞了一下,姓陆的,难道是先生来了,她提起裙子就下了炕,一路往谢亭章的书房走。
茜草呆了一会儿,然后追了过去。
等到了书房外,谢婉宁又停下来了,她还是在外头等一会儿吧,贸然进去总归不大好。
正巧此时书房的门开了,陆起淮从里面走出来一眼就看见了谢婉宁,她的小脸埋在玫瑰红四蒂如意纹刻丝斗篷雪白滚毛边儿的连帽里:“你怎么过来了。”
谢亭章就从后头出来,一张脸上满是笑意:“起淮,正好你去辅导下我家丫头的成绩,”陆起淮如今虽还年轻,但前途却不可限量,他又是谢婉宁的老师,多接触也不是坏事。
谢婉宁走近:“先生,正好我有篇文章很是不解,您随我过去看看,”她想了想又道:“小厨房里有好些厨子,做的糕点都很好吃,等会儿你可以尝尝,外头可吃不到,”这可是祖父许了的。
陆起淮看了看谢亭章,然后点点头。
苑香居的小丫鬟一得了信儿就从小厨房里取来糕点,炕上的案几都几乎摆满了。
谢婉宁请陆起淮坐在大炕上,一旁有小丫鬟接过了斗篷。
陆起淮看了看满桌的糕点,看样子她喜欢这些小吃食:“不是说有篇文章不解吗,拿来我看看。”
谢婉宁有些不好意思,拿过了一块玫瑰糕:“先生,你尝尝这个,很好吃的,”她自然是没有那劳什子不解的文章。
陆起淮一看便知道了,还是接过了玫瑰糕,他微微皱了眉,他一贯不喜欢这些甜的糕点,但既然是她给的,他还是吃下了。
谢婉宁满是期待地看着陆起淮。
黑白分明的眸子像是浸在春水里,眼尾微微上挑,桃花瓣一样迤逦,像海棠花一样娇艳。
陆起淮的心口一跳,他几乎不敢直视那眼睛,半晌才回道:“很好吃,”实在太甜了些,他还是吃完了。
谢婉宁果然很开心:“我就知道你也爱吃这些,”说着还要再给他拿糕点的样子。
陆起淮连忙寻点儿别的事转过话头,他看见了一旁放着的话本子:“你闲来无事便是看这个,”他看着她。
谢婉宁有些不好意思,茜草怎么没把它收下去,因此只能口不对心:“只是今日随意看了点儿而已,”脸颊却染上了红晕。
陆起淮几乎不用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把话本子递给了她:“嗯,知道了。”
谢婉宁把话本子放到身后,又拿了块糖篜酥酪:“先生,你再尝尝这个,”实在是太尴尬了,竟然叫他瞧见了她看的话本子。
眼前是纤细白皙的手指,一看就很甜的糕点。
陆起淮有些无奈,最后还是接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