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一句话引起众人不满,对他一顿逼酒:“是人你就把桌上的酒都给喝了!”
一巡酒过,醉意酣畅,一个颇受相亲之苦的同学问季时禹:“对了,森大的姑娘怎么样啊?有你看上眼的吗?”说着,他笑了笑:“你知道吗,我们哥几个都特别好奇,你以后会娶一个什么样的人。”
季时禹很认真地思考了以后回答:“娶一个女人。”
“滚!”
一个对季时禹底细比较了解的男生这时候插了一句:“我记得老季好像有喜欢的姑娘,据说以前是他同学。大三那会儿,有一回他偷摸摸跑火车站去接人,被咱系里一哥们给碰上了。”
这样的重磅八卦投下酒桌,大家自然是欢畅地开始讨论。
“真的假的?”
“谁啊?”
爆出这事的哥们努力回想着:“那哥们说人姑娘好像是森大的?”
季时禹周围的几个人没在客气的,拳头打在季时禹肩膀上:“是不是兄弟啊,有女人都不和大伙儿说!”
“怪不得考到森大去,感情不是学术的召唤,是姑娘的召唤!”
“什么时候带出来见见!不见揍死你!”
“天呐季时禹人长得最帅,学历最高,还最先有女朋友!还让不让我们凡人活了?”
……
在各种刺激夹攻之下,大家终于忍无可忍,用开瓶器又开了几瓶啤酒,誓死要把季时禹灌趴下,这一夜,闹得厉害。
从餐馆出来,夜风拂过,季时禹感觉到身体上有一瞬间起了些鸡皮疙瘩,走了两步才回暖。
同来的几个男生喝多了,整个放浪形骸,他拦也拦不住,就站在一旁看笑话。
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么晚了,还会在街上碰到池怀音。
毕竟在他印象里,她是那种天一黑就一定会回家的乖乖女。
她扶着车站在巷子口,像看垃圾一样看着他们一行人,一脸的嫌弃不加掩饰。
若不是看到他,也许她不会慌不择路乱骑一通。
她到底是有多怕他?他不过看了她一眼,她就像被追杀了一样。
看着她摔倒在地的狼狈相,季时禹忍不住笑出了声。
身旁的同学看到季时禹笑了,视线也跟着看向巷子口。
“谁啊这是?女朋友啊?”
季时禹清了清嗓子,想也不想斥道:“去你的。”
……
池怀音坐在地上,揉着自己有些痛的脚腕,膝盖和小腿上都有水泥地面刮伤的痕迹,表皮层破了,血痕一道一道的。
和他一起喝酒的人都被他哄跑了,那些人走的时候还一路调笑,让她恨不得要拿块布把脸蒙起来。
她不敢抬头,电话里还敢和季时禹理论,现实中,看到他就有些害怕。
光影杂糅,让地上现出身旁的影子,她看着影子里,自己的自行车被扶起来停着,一个高个的男人影子蹲在自行车旁,手扶着自行车的脚蹬。他一个口一个口套着车链,机械扣合,一声一声。
咔哒、咔哒。
尴尬的沉默里,突闻季时禹噗嗤一笑,池怀音几乎是本能地抬起头,与他视线相接。
月光和路灯的光打在他身上,周身带着暗黄的剪影,微弱而柔和。
“池怀音,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他寻常说着话,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撕裂一般的喑哑,在这光影斑驳的寂静之夜,格外深邃入耳。也不知道怎么的,她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其实,我喜欢吃人。”他压低了嗓音,凑近池怀音,笑得有些邪肆:“尤其是那些……胆子小的女人。”
由于季时禹的凑近,池怀音忍不住往后仰了几分。
心跳噗通噗通噗通,跳得比平时快了许多,脸上更是瞬间就发烫起来。
见池怀音露出害怕的表情,季时禹噗嗤一声,就笑了起来。
“池怀音,你到底有多怕我?”
“谁怕你了。”明白被戏弄了,池怀音也有点小脾气了,立刻打肿脸充胖子:“我……我是怕你太关注我……”
“你有本事,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池怀音耳根都红了,艰难抬起头看着季时禹的眼睛。
浓眉大眼,瞳孔那么黑,仿佛有魔力一般。
她鼓起勇气看着他的眼睛,他却浅笑着撇离了视线。
“不要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没结果的。”他“遗憾”地摇摇头,低下头专注修着车:“我对你没有兴趣。”
“什么……意思?”
他抬起头来,眉毛轻佻地动了动,然后目光扫向池怀音胸前。
一番打量以后,季时禹夸张地在胸前比了比:“我只喜欢大的。”
今天池怀音穿了一件鸡心领的长袖连衣裙,脖子和锁骨的骨窝都暴/露在空气之中。见季时禹目光如此赤/裸裸,血瞬间涌上头顶。
“你流氓!”
“想哪去了?”季时禹一脸正直:“我是说,胆子大的。”
“你……”池怀音知道被他耍了,扑棱着就从地上跳了起来。
季时禹的手转动着自行车的车蹬,车链已经套好,垫高的车轮随着车蹬转动而转动。
就在谈笑之间,他已经修好了。
拍了拍沾了黑色机油的手,季时禹站了起来,高大的身材,如同一道黑影,将池怀音笼罩于其中。
“走吧,送你回家。”
池怀音吓得几乎是从床上弹了起来,本能用被子捂紧了胸口。
“你……你要干嘛?!”
季时禹的表情简直有些气急败坏,他胡乱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双眼血红。
“正常呼吸应该是这样,呼吸,呼吸”他很粗鲁地示范着:“哪像你,有气无力,听着就很不正经。”
池怀音觉得季时禹像是故意找茬似的,紧皱着眉头,试探性地问:“你没事吧?”
季时禹上下打量着池怀音,脸上有些红,半晌,视线瞥向别处。
“认床睡不好,出去转转。”
……
原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个人都有些尴尬。这会儿季时禹出去了,池怀音倒是稍微轻松了一些。
房间的灯没关,起身趿拉着鞋子,走到季时禹方才睡过的一边,准备关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