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考核的修士不语，直接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个小香炉，点了一根细细的香插在上面，随后将目光投向了江少白。

温相宜心里冷笑，真不知道该说这人严谨还是刻意搞事情，这根香一看就比普通的香要燃得快。

她估摸着这人也不是头一回这么做了，不然哪会随身带一根细香。

凌澜低声道，“相信小白。”

温相宜表情拧成了痛苦面具，“好了别毒奶了，一般这么说都是flag！”

“好好好，我闭嘴。”凌澜做了个给嘴巴上锁的动作。

其他修士也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将目光投向了江少白，若这里有赌场，怕是有好事之人还会专门开个赌局。

凌澜和温相宜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而幻境中的江少白却十分平静。

在问心之前，他大概就猜到自己会看到什么，所以当那些画面一一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的内心没有一丝波澜。

第一重幻境和他想的一样，是他还是一个四灵根废柴的时候。

天寒地冻，他穿着薄薄的衣衫被罚跪在雪地里，面色被冻得发紫，身上几乎没有了知觉。

江家嫡子江昀带着一群人站在长廊下看着他，面露讥讽，口中肆意说着侮辱人的话。

“江少白，你知道你跟我的狗的区别是什么吗？我的狗吃了骨头能帮我咬人，而你只会像个木头一样跪着！”

“哈哈哈哈哈哈！四灵根的废物罢了，怎么能跟少爷的狗比？”

江少白想要说话可是喉咙里面却像是凝结了一层寒霜，咽一口唾沫都生疼无比。

他咬紧了牙关，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目光平静的看着他们。

他古井无波的目光却让江昀心头一悸，心说这个废物每次受到折辱的时候，都会狠狠地瞪着自己，而这一次却如此反常，仿佛看破红尘，什么都不在乎了。

江昀思来想去，将这一行为归结成了跟他叫板，面色顿时一沉，“你什么眼神？是不是想跟你那婊子娘一样被挖掉眼睛扔进蛇窟？”

江少白眯了眯眼睛，却依旧没有说话。

曾几何时，娘亲的死一直是他心头的一根刺，轻轻一碰便会鲜血淋漓。

他也曾无数次怨恨上天不公，凭什么心地良善之人没有好下场，而心存恶念之人却能顺利逐仙途？

说好的恶有恶报，因果轮回呢？

她原是一介孤女，只因为是水灵根之身，就活该成为大家族里修士的炉鼎？只因为是炉鼎，就活该被利用抛弃？只因为生的貌美，就活该被剜了眼睛扔进万蛇窟被活活咬死？

渐渐地，这根刺便逐渐演变成了阻碍他修行的心魔，直到最后他幡然醒悟，亲手斩杀了心魔，飞升成仙。

纵然江少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再次听到这句话时，心中难免还是有些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