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喘息片刻才用剑尖撑地缓慢地站了起来,鲜血从下巴滑落没进了衣领里,她睫毛上也盛了血,视线受损,却不知为何朝卫悯的方向看了一眼。
“嘭!”
在阮梨摔下去时,她背后的红菱忽然动了,以一种僵硬晦涩的姿势慢慢抬起了手,接着缓慢地站了起来。
顾青斐看戏看得心惊胆战,拿捏不准自己到底该不该出手,是不是还得再等等,他忍不住去看站在旁边的卫悯,琢磨着这下他这个当师兄的总该出手帮忙了吧。
她还站得起来。
阮梨轻声念叨了句,喘气的工夫还在流血,她的血与红菱的血交汇到一起,难分你我。
卫悯远不如表现出来的那样冷静,长眉就没有舒展过,听了这话却扬眉一笑,是他独有的张扬劲儿,“不行吗?”
他转念一想,又豁然开朗,瞪着眼睛问卫悯,“你这小师妹不会是冲着魁首来的吧?”
阮梨忽然笑了下,迎着卫悯的目光轻轻摇了下头,示意自己不需要帮忙。
要不然干嘛伤成这样还硬撑着不退,一副要与游廉争胜败的模样,也不许其他人帮忙。
游廉震惊之余反而笑了,是那种阴森不悦的笑,“我在你身上白费了那么多力气,如今再试一次倒也不是不行。”
游廉满身魔气,碎了阵眼后他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样轻松,但努力高涨,非要把这个几次三番挑衅自己的小蚂蚁给捏死不成。
顾青斐半晌无言,听听,听听,这说的就跟魁首是什么随手可得的大白菜一样。
那人掌风强劲,五官清秀刻薄,分明是红菱!
她竟还没死!
游廉刚要举起三叉戟,却见红菱阴气沉沉的五官忽然扭转,露出背后紧紧攀附着的“人”,清秀柔美的长相,赫然是早就死去被他炼化的文初!
他脸色阴沉地走出来,迎面袭来一道纤细身影,刚开始以为是阮梨,但很快就发现不对。
文初身体极薄,几乎只有一副骨架,她秀美的脸上除了一腔恨意再无其他,和红菱紧贴在一起,说不清是谁给了谁生机,又是谁在操控谁。
他抱胸看戏,“魁首可不是那么好得的,她光靠撑是拿不了魁首的。”
其实阮梨还真没想着拿魁首,她都被打了个落花流水,哪里还有心思想魁首的事儿,之所以坚持到现在就是因为胸口一直堵着一口气。
她气前世自己葬身魔窟尸骨无存,气现在被游廉单方面压着打,更气他害了红菱和文初两姐妹,尽管不清楚事情真相,但窥见的这一星半点足够让阮梨强撑着站起来了。
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阮梨不介意动动手替红菱和文初讨一讨补偿。